楚锦年:“我是该说你恶毒,还是该夸你善良?”
绾宁笑了,“随意,其实,我也并不介意。”
楚锦年:“弑母杀手足,实在是心狠手辣。”
绾宁语气凌厉:“和九皇子有关系?
难道说,九皇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为我那死去的母亲和手足讨回公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今日便做个仇人。往后,我也不必这般受九皇子的威胁,咱们直截了当,立场分明。”
楚锦年愣住,绾宁这话,瞬间让他想到他第一次用九皇子的身份去逸王府,说要把绾宁抢过来的时候,君逸说的话:
“行,夺妻之恨,杀母之仇,正好咱们礼善往来,结个仇家。”
如今绾宁说:“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咱们便做个仇人。”
楚锦年:“……”
绾宁:“总之,我绝对不会让人破坏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若有人要为难我,与我为敌,那我也必拼尽全力,誓死一搏。”
绾宁说完,也不等楚锦年回话,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门口如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绾宁来,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该走还是继续守着门。
杜若准备出手,绾宁抬眸,如花对上绾宁的目光,吓得一哆嗦,猛的咽了一口唾沫,脚步不自觉地便让开了一条道。
杜若上前,把门打开,绾宁施施然走了出去。
等楚锦年抬头,已经看不见人影。
他愣住。
他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她成为敌人?
什么时候说过,要跟她鱼死网破?
怎么就要誓死一搏?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她怎么还有理一些?
这个人,不讲道理,好气啊……
这个恶毒的姑娘,哼!
楚锦年想回嘴,但是人已经走远了,他想回嘴都找不到机会,顿时一股气憋在心里,上不去下不来,实在堵得慌。
楚锦年一张脸憋得青黄不接,一下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指着外头,眼睛瞪着如花,如花一看就知道自家公子在想什么,试探着问道:
“公子,不然奴才去把人追回来?”
楚锦年的“快去”两个字噎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手一扬跺了跺脚:算了算了,下回本皇子见着她,一定要重新争论回来。
心狠手辣。
冷血无情。
可恶至极……
楚锦年搜肠刮肚找出好几个词,狠狠的说出口,但还是觉得不解气。
如花看着他,直觉得只要有一点星星之火,他家公子就能燃烧起来。
他正琢磨着要不要上前安慰一下他家公子,但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虽然这回挺惨,但是看他家公子头一回这般憋屈,莫名觉得有些爽快,心中默默道了一句:宁小姐,威武!
但他也只敢心里想想,低着头,不敢让楚锦年看见丝毫不小心表露出来的情绪。
楚锦年看到这样的如花,正准备把如花大骂一顿,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楚锦年心脏扑通一下,以为是绾宁去而复返,飞快的收拾好情绪,往椅子上坐下来,大气都不敢出做出一副从容的姿态。
如花赶忙上前开门,就见原本请楚锦年来聚星楼的贺公子抱着一溜字画,往屋中而来。
他根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脸笑意的开口,“九皇子抱歉,刚刚有点事耽搁了,小的把字画先带了一批过来……”
楚锦年一看是贺公子,气不打一处来,不等他说完话,直接一手抓起桌上的点心盘就丢了过去。
贺公子不明所以,吓得手一松,手上的字画刷啦啦的掉在了地上。
一旁的如花,心有余悸,对于这位顶锅的背锅人,这个时间过来,十分的庆幸。
还没等他幸灾乐祸,对面的楚锦年就指着那位贺公子的鼻子骂开了:
“你是怎么待客的?让本皇子一个人上来,自己跑去接什么夫子?你尊重本皇子吗?看什么字画?本皇子现在看着你就来气。是不是打着让本皇子来看字画的名义,实际行些招摇撞骗的事,想让本皇子来背锅?好啊你,你这个心狠手辣,卑鄙无耻可恶至极的人……”
楚锦年语速非常快,噼里啪啦把贺公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贺公子完全没反应过来,但是半点不敢回嘴。
他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贵客,讪讪着不敢说话,只得硬着头皮迎接着狂风暴雨。
只是,前面说他自己走开,让侍女带人上来,这些事他还可以理解。这后面的话,九皇子就骂得也太莫名其妙了一些。
他确实是迟了一点,因为他也是按照指示,有人来传他了,他才敢上来,确实是迟了,但是算不上心狠手辣,卑鄙无耻可恶至极吧。
贺公子委屈极了,但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低着头,脖子往后缩着,整个人蜷着立成了一根竹竿。
楚锦年看他这样,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更是气得不行,指着贺公子:
“你你……”
想骂的话都骂了个遍,这回再指着他,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趣,楚锦年脸上露出烦躁的神情,语气极不耐烦:
“滚,滚滚,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贺公子如遇大赦,还有些不可置信这是楚锦年对他说的话,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楚锦年确实是对他挥手,才猛然松了一口气,诶诶了两声,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