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赶忙制止:
“老夫人,可别这样。亲者痛,仇者快,外人怕是巴不得老夫人不好呢。
老夫人可千万要珍重,为了大小姐也得珍重,国公爷常年不在京城,老夫人可得好好的,才能护着大小姐。
从前不知道,没有办法,现在知道了,断不能再让人欺负了去。”
老夫人连连点头,擦了擦泪哽咽道,
“你说的是,往后我国公府的孙女,谁敢动一根头发丝儿,我老婆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老夫人说着,使劲顿了顿手中的龙头拐杖,又是心痛又是气愤。
一夜,老夫人都没怎么睡好觉。
次日一早。
老夫人一起来,便看到张嬷嬷欲言又止,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张嬷嬷开口道:
“是吴姨娘,遣人来问老夫人嫁妆的事。”
老夫人不明所以:“嫁妆?什么嫁妆?”
张嬷嬷回答:“苏四小姐的嫁妆。”
老夫人莫名其妙:“她的嫁妆找我要,吴霜脑子坏了吧。”
张嬷嬷提醒道:“是上回吴姨娘跟老夫人说,原本要大小姐嫁入恒王府,您不同意婚事,她便提议让苏四小姐代嫁。当时老夫人同意答应了给苏四小姐添妆。”
老夫人气笑,“那件事真相如何还当人不知道吗?真大的脸,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张嬷嬷看老夫人气愤不已,赶忙过来替她顺气,倒了一杯茶让老夫人喝下,顺了顺:
“老夫人别急,她要不给就是了,可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坐下,点点头:
“是,是我关心则乱了,一涉及到绾宁的事便冲动了。”
她想了想,开口道:
“你找个口齿伶俐的丫鬟,不用特意去苏府传话,只苏府的人来问了便如此回她:
吴姨娘一张巧嘴舌绽莲花,想骗嫁妆门都没有。若一定要,咱们不妨去京兆尹好好掰扯掰扯这件事。顺便让恒王府也知道究竟打算了什么。”
张嬷嬷听着老夫人这样回答,“会不会太直接了些?”
老夫人呸了一声:
“我都恨不能上去打她的脸,若不是为了宁丫头,我都能直接上手。”
张嬷嬷看着这样的老夫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老夫人好像格外活跃些:
“是,老奴这就去办。
不过,老夫人可别气,犯不着,这吴姨娘不值当。
老夫人当初被她蒙蔽时,是因为她与二位小姐交好,老夫人心中念着两位小姐,才对她格外的宽容和信任。”
想到从前,老夫人眉头皱起。
“去吧。”
张嬷嬷:“还有一件,是城东那两家铺子,吴姨娘说四小姐马上出嫁,想给四小姐做嫁妆,让人来拿地契。”
老夫人笑了:
“她不说我还忘了,你去,把这两家铺子收回来。
宁丫头不是在城南设了一所孤儿院嘛,便把那两个铺子送给孤儿院,用宁丫头的名义。”
“是,老奴这就去办。”
从前吴氏每次都是有事才来,老夫人也基本来者不拒,吴氏有什么请求,她能做的都会帮忙,倒没送过什么东西。
只前两年,国公府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有一回吴氏来国公府送中秋礼,老夫人正在清点京城铺子,便送了两间收益不错的给吴氏。
从那之后,铺子里的进项都直接交给了吴氏。
不过,因为铺子是罪臣财产充公拍卖的,地契还在官府,老夫人一直深居简出,也没有空去办理,时间一久也就忘了。
吴氏白得那么多银子,也不好意思提醒老夫人把地契给她,生怕坏了自己在老夫人眼中的印象。
这一回,时机正好,想着借由苏雨澜出嫁之事,把地契要过去。没想到直接提醒了老夫人还有这件事。
吴氏觉得国公府家大业大,她又是绾宁的母亲,送几间铺子,实在是毛毛雨,不值一提,老夫人一定会答应。
但是现在的老夫人,想到她就牙痒痒,别说挣钱的铺子,一根线都不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