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口想到不对,还有人在旁边,当即要起身谢谢老丈人救命之恩。
才一动,骨头便像散架了一样,不能支撑身体,又觉疼痛难受,忍不住‘嗷’了一声,脸上一阵挤眉弄眼。
赵灵儿一阵蹙眉,傻小子怎么越来越傻。
受重伤醒来第一件事打开葫芦喝酒不说,怎么好端端还想站起来。
赵越夫妇也发现这人脑袋像是有些不太灵光的样子,明珊疑惑归疑惑,终归心软,又是一通救治。
几人神情落在眼前,季谷雨暗呼糟糕,被当傻子一样看了。
别人无所谓,老丈人这么认为,那有点难搞,想到今天这个表现,父母这一关看来难过。
待到好受些,又冲小师妹笑了笑。
他近来受伤多有仙法相救,醒来就好了大半,以为这次也是一样。
没想只是勉强活下来,离小愈都还有蛮远距离,又因在试炼的噩梦中苏醒,还沉浸在那个思绪里,所以只想第一时间喝酒解忧。
赵灵儿眉头更皱,只觉他这一笑更添傻气,在父母面前丢了大面子,不是自己受着伤,他也受着伤,就冲这个傻劲也该揍一顿。
季谷雨看师妹神情似是无语,不懂她的心思,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两位,老丈人只能心内交流,不敢喊出来,郑重道:“谢谢两位”
脑海里飞快转过师伯、师叔、师兄,不明确喊哪个好,最后咬牙道,“前辈,救命之恩。”
赵灵儿翻了个白眼,只觉傻小子傻到家了,彻底放弃,自顾自拨弄火堆玩。
明珊笑意浮现脸庞,轻语道:“你好好休息,不用多说话。”
赵越面无表情,闭目打坐,发现这小子有招人生气的能力,不过多看几眼,便想揍他一顿。
感觉场上气氛有些诡异,源头出于己身,季谷雨不再多言语,自顾自喝酒。
受伤太重,不能光靠外物治愈,于是加速水典运转,以求更快的恢复己身。
一通操作后,心凉半截,血炼大法作为基础功法还是正常,水典火神诀却被仙道法则压制,又动弹不得。
已然感知到身体明显僵硬,似乎比万老贼那次更为严重。
顿时面如死灰,大感受挫,刚吞进去的酒被心意感染涌上来,喉间有温热液体随之一起。
心知是血下意识要咽回去,没想咽不下去,反弹更重,终是混合酒水,大口吐出来。
明珊就在旁边,黑血溅到她身上,白衣立即被腐蚀。
赵灵儿火堆玩到一半,刚才好好的,怎么瞬间又成这样,想动却不能,哭喊道:“娘。”
父母担心她不顾自己,早施了禁制,只能周遭轻微活动。
她娘也一脸奇怪,刚才还正常的。
赵越听得动静睁开双眼,马上发现缘由,手中又是接连几道仙光打出,喝道:“你不要命了,还想着运转功法?”
季谷雨苦笑一声,“我只不过想试试。”
几次游离凡人与修士之间,他已渐渐明晰,此生要么死,要么一路修道。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
刚才想到修行再次受阻,心生怨恨,才有一口怨血不吐不快。
没想这血吐出,意志大振,眼神变得明亮。
继续喝酒,用来漱口,有了些许神清气爽之意。
赵越知道现在还不是问黑血的时机,感知他心态有变,不禁又高看一眼,望向女儿说:“不用担心,有你爹在,他死不了。”
赵灵儿得寸进尺,说道:“把我禁制解开,哪有做父母趁女儿重伤绑住的,真的是仙道无情。”
赵越继续闭目打坐,不再搭理,他最怕女儿,多聊几句,指不定被说得解开禁制。
女儿还得妈来管,明珊笑道,你老老实实的,明天再给你解开。
爹不理,娘不管,赵灵儿只好看着傻小子。
小师妹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傻小子试图回想关于父母的记忆,发现早已随着当初那只河灯漂远。
心道记不起来也好,记不起来最好。
慢慢躺在地上,看着天上惨淡星空。
小时候听说人死了会化成星星,不知道哪两颗是他们,有没有看着自己。
一个深呼吸后,感觉眼角湿润
已经被老丈人们当傻子了,再不能被他们觉得软弱,季谷雨闭上眼睛,试图掩饰过去。
他的神情落寞,赵灵儿看在眼里,想起青云城里放河灯的那个少年。
当时河灯漂远,少年也是这样。
夜色漆黑,隔着火堆隐隐能看到小师弟眼角处的晶莹泪珠。
心知伤痛断不会让他如此,定是父母的原因,心里不禁也有些暗淡。
明珊从女儿神情变化中察觉出异样,也看了过去,身为母亲,心中猜到七八,暗叹孤独意味着成长,要走的路还长得很。
闭着眼睛,几人的思绪季谷雨浑然不知,试炼里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
收敛心神,回顾现在。
自从见到小师妹,每天都开开心心,如今被谢老王八一番“打扰”,算是敲了警钟,以后的路,还得一个人走
想着想着,渐觉困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