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看向朱樉。
朱樉眨了眨眼睛,无辜地说道:“父皇,我刚从吐鲁番回来,不是我欺负他啊。”
“又在宫外闯什么祸了?说来听听。”
朱榑还是不说话。
临安公主:“父皇太苛责了,皇弟的才华,很少有兄长和弟弟能及。”
“哦?”朱元璋若有深意,看向临安公主:“说来给咱听听。”
连李善长和马皇后都看过来。
李文忠则是意识到什么,端起一杯酒,如若无人的喝起来,也不去看坐在旁边的朱榑。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朱元璋也喜欢写诗。
而且是像曹操那样豪迈、有格局的诗,临江仙的气势磅礴,没有文人的矫揉造作,一听哪里还得了?
朱元璋眉毛几乎竖直。
李善长诧异地看过来,都不相信是朱榑写的。
“你写的?”
“儿臣不想说。”
“咱知道了,原来是在埋怨咱,说说吧,咱何时惹你生气了?”
“胡惟庸杀了先生的儿子!不接见使臣,父皇却只处死了汪广洋,却没惩罚胡惟庸!”
朱榑大声说道。
马皇后脸色渐渐沉下来,无人禀报她。
朱元璋神色一怔,显然也不知道此事,宴会还是很热闹,只是多了一股不属于宴会的气氛,马皇后吃得很沉闷。
散了宴会,李善长和李文忠答谢朱元璋,便转身离去。
出了午门。
李善长发现胡惟庸在等他,便让临安公主先回府,自己坐上了胡惟庸的马车。
胡惟庸神色慌张:
“恩相,你要救我啊!”
“你知道宴席上,齐王说了什么吗?他说你杀了刘基的儿子!别说刘基,连齐王也不会放过你!”
“惟庸啊惟庸,贪污腐败,结交朋党,擅权专断!”
“你到底还犯了多少罪行?”
李善长骂了出来。
胡惟庸绝对不止眼前看到的罪行,此人一旦得到权势,连朱元璋都敢不放在眼里,淮西出来的勋贵,就没有胆小的。
能忍,就不是朱元璋。
“刘基的儿子,是我唆使费聚命人杀的。”
胡惟庸迫切想得到李善长的帮助。
李善长仿佛猜到了一般,淡淡地说道:“我不会帮你,惟庸啊,剩下的事也不必告诉我了,我和上位,是同心的。”
“恩相就这么怕刘基?”
“我怕的不是刘基,是齐王!”
李善长入京后打听,燕王朱棣、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棡在朝中的地位最高,可如今,齐王的地位也在上升。
上位绝对不会杀自己的儿子。
尤其是,当李善长听说朱榑在京城做的事。
他的判断和刘基一样!
齐王,太聪慧了!
李善长没让胡惟庸送到韩国公府,在长安大街下了马车,步行回到府门前,便看见早已有一人等在此处。
李善长看向弟弟李存义,摇摇头:“不必劝说我了。”
李存义是太仆寺丞。
和胡惟庸有一桩不远不近的姻亲关系,早年便与胡惟庸结交,也是他将胡惟庸引荐给李善长。
“兄长,他毕竟是我的亲家!”
“你知道他犯了多少事吗?十条命都不够!我奉劝你一句,回去便谢绝往来,闭门半年,等上位的怒火过去。”
李善长看也不看李存义,直接关闭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