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是吊唁。
刘琏抬头,朦胧的眼睛看清楚是朱榑,忙站起身,来到朱榑身前跪下:
“草民见过齐王殿下!”
“死的是谁?”
朱榑怅然看去,此时刘家女眷都换了个方向。
朝他叩首。
“死的是谁?”
“舍弟刘王景。”
胡惟庸死了一个儿子,刘伯温也死了一个儿子,这是巧合吗?
不,今日是胡家做七的日子。
即便不是。
朱榑也不相信巧合。
他回过神,看向刘琏,大声问道:“如何死的?”
“舍弟去置办粮食,犯了酒瘾,掌柜的说,他自己喝到秦淮河里去了,我等赶到时,已浮河半个时辰。”
朱榑咬着牙齿,双拳紧紧拽着。
他的心情复杂,和刘王景仅有几面之缘,可他是刘基的儿子,刘基因他才再入朝堂。
我如何面对刘基?
丧子之痛,刘基可否能遭受得住。
刘琏抬头,哽咽道:“可否请殿下差人,给家父通报丧讯?”
“本王亲自去。”
朱榑骑上了战马。
刘基那样的谋臣,窥一斑而知全豹,若他不亲自去,便是薄恩寡义的人,刘基将不会再为他所用。
大隐隐于朝。
就算他父皇朱元璋也拿刘基没有办法。
朱榑骑着战马,来到江宁县东南的那一处野地,奔跑至刘基的面前,缓缓翻身下马。
“刘公,是丧讯。”
“刘公家的二公子,醉酒于湖中,被发现时,已过去半个时辰。”
刘基看向朱榑,眼底有泪花不断泛出,一言不发,转头望向暮霭沉沉的天上。
“昨夜我观天象,便知要有祸事,却不知是家中遭难。”
“先生?”
“齐王不必惭愧,我告诫过他,酒癖终会要人性命,况且,齐王还救过我一次,当初御赐的那碗汤药里,
“有毒吧?”
刘基看见朱榑的神色,便有答案了。
“先生不难过吗?”
“悲戚至极。”
朱榑抬头,看见刘基眼底前所未有的生机,以前自己请他回朝堂,刘基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随性模样。
此刻,他看到,刘基眼睛更加明亮和坚定。
这次,恐怕是先生自己想回朝堂了。
今日是胡家做七的日子,算起来,三日后胡惟庸便会回到中书省,担任左相,父皇还会纵容他。
朱榑想给刘王景出这口气。
已经快到京城城门关闭的时辰,朱榑骑着战马,神色颓然回到行至长安大街,此时宵禁还有一些时间,他不想回宫。
刘基叮嘱他,不必告诉马皇后,心中便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