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不想看到这样的场面,站的很远,此刻和朱榑从街道那边走过来。
胡惟庸大叫着:“谁,是谁射的箭?”
“我与兄长路过此地,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封锁街道,就拉弓射死了他们,不成想是胡相的公子,胡相要原谅我啊。”
朱榑眼睛也不眨一下。
就连身边的朱标,也忍不住想训斥他,刘九则站在朱榑身旁,一副毫不畏惧的笑嘻嘻样子。
朱榑不会怜悯胡林。
谁来怜悯太平街的百姓?就像朱元璋杀人不过问理由,若传到宫里,这条罪状也够胡林和这条街的官吏满门抄斩了。
而且朱榑肯定,细查胡林的罪状,肯定还有强抢妇女、擅役官吏和横行不法,等官二代常规举止。
换成平时,胡惟庸当街杀一个人,并不是多大的事,可太子朱标在这里,就如同两个顽劣的孩童打架搬出父辈撑腰,你爹是丞相,可我爹却是皇帝!
“豚儿冲撞殿下,受到处罚是他应该!”
说完这句话,胡惟庸拱手告退,将‘胡林’带走。
此事了结,太平街恢复热闹,朱榑也打算回宫了。
朱标摇摇头,五个淮西勋贵子弟,死四人,重伤一人,恐怕不止举朝震动那么简单,他们父辈一定会找他们父皇兴师问罪。
“七弟,父皇肯定不会轻饶你,一会儿就说是我射的,传我的旨意,命周遭官吏闭……”
“普天之下哪里会有父皇不知道的事?这里的百姓都看见了,兄长为我顶罪,父皇便会更加严厉的惩罚我,不过兄长啊,你可不能让父皇废黜我的爵位,我要是沦为草民,肯定很快就会饿死在田埂里。”
“不会的!”
朱标信誓旦旦的保证。
朱榑心底微动,有个兄长的感觉很特别,尤其是兄长十分护短,就像一身铠甲包裹全身,世上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朱标沉着眉,他并不知道朱榑射杀胡林,是在知道一个前提之下,朱元璋要对付胡惟庸,与胡家有一个铜板关系的都会受到牵连,更别提胡惟庸之子。
这件事有两个处置方法,一是朱元璋龙颜震怒,以欺压百姓之罪,降罪一批官员,再以此为契机,敲打胡惟庸;二是惩罚朱榑,给淮西功臣们一个交代。
说起惩罚,朱元璋十分严厉。
所以,刘九已经先一步跑回宫去了。
此时,皇城中。
朱元璋带李善长来看马皇后,马皇后见到李善长,说了许久的话,自李善长投奔,就一直在治理后方,与马皇后的情谊,非同淮西将领。
加之,她和李善长是儿女亲家。
李善长谈吐侃侃,从论及儿女之事,到诸位皇子的教导,马皇后脸上笑意渐浓,朱元璋也难得清闲片刻。
从坤宁宫出来。
走在谨身殿与华盖殿之间的宫廊,朱元璋走在前面,“善长啊,你刚回京城还不知,邓愈和汤和奉咱的命令,大破西蕃,如今贤邦、琉球、安南、高丽都入朝进贡了。”
李善长关切道:“上位日夜操劳,还要保重圣体才是。”
“秦王那个劣子,在宫里跋扈得很,除了咱没有人能管教他,可应付朝廷外患时,也未必不是一柄锋锐的长矛,奏报上说,秦王斩杀了二十五个虏寇。”
“皇子能建功立业,也是因为有善用他的人。”
李善长跟在朱元璋身后,不紧不慢。
毛骧从侧旁走到朱元璋身后,看了眼李善长,得到朱元璋示意后,不卑不亢道:“回禀陛下,齐王在街市射杀了胡相之子!”
李善长猛地眨了眨眼皮。
朱元璋笑容渐渐散去,他最厌恶欺上瞒下,其次是皇亲官吏利用权力横行不法,可他并没有急于表露态度。
毛骧继续道:“太子殿下也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