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乃百姓运力,臣许久没吃过牛宴了,今日难得陛下宴请,臣要好好品尝一番。”
胡惟庸这话说得漂亮,就算是假的,朱元璋也爱听。
况且,是真的。
百官顿时幡然醒悟过来,纷纷伸筷子去夹牛肉,朱元璋笑道:“那你就多吃点,来人,再给胡惟庸上一盘肉。”
“谢陛下恩赏!”
朱棣心里烦闷,脸上似乎写着不尽兴三个字,当初太子大婚场面盛大……身为儿子总想得到父亲的重视。
朱元璋略一抬眉,将老四的心思收在眼底,放下酒杯,自顾自起来:
“储君和藩王,有差,燕王的封国暂定北平府吧……老四啊,元宫旧址就作为你的王府,可还满意?”
朱棣站起身来,抱拳:“谢父皇!”
朱元璋将朱棣封在北平府,原因是北平是中原的大门,一旦攻破,八百里平川如入无人之地,皇子中,朱棣尤为善战。
况且,新建王府还要靡费。
朱棣欣喜地看向朱榑,他的技勇在兄长朱樉和朱棡之上,自然也在朱榑之上,“七弟,我听说父皇赐给你一匹战马,你送给四哥吧?”
朱榑抬头,嚼着嘴巴里的肉,“好啊,四哥拿什么跟我换?”
听到要交易,朱棣就知道朱榑不想送了,“七弟想要什么?”
朱榑笑道:“和战马等价之物。”
朱棣轻叹一声,“兄长可以不眨眼,一刀捅进敌人腹中把肠子拉出来,也能毫不留情的砍杀豪绅…却不能抢七弟的战马…虽是喜欢,可也不能手足相斗。”
他倒了一碗酒,和上前祝贺的武官碰了几下。
酒过三巡后,年幼的藩王围着他,叽叽喳喳让他讲北方的见闻。
喝完酒,朱榑准备回自己的小院,却被长春宫的老太监拦下来。
咦,母妃一向很少找我,怎这次派这老太监专程等着,我最近也没做出格的事……
刘九低下头,一副心虚的样子。
朱榑回到自己的府院,达定妃眨着清澈的眸子,素手绕过竹圈,正教一个宫女做女红,她转头看到朱榑,轻蹙起眉头。
“哼,见了本宫该叫什么?”
“母妃啊。”朱榑见达妃一脸严肃,随即问道:“母妃啊,母妃何事寻我啊?”
达定妃本想教训他一番,可见朱榑喊了一声母妃,心又软下来,“你近日,总跑去刘伯温家中?”
朱榑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转头对刘九的脑袋就是一记剃刀拳,刘九抱着脑袋,委屈巴巴:“殿下,奴婢也是为您着想啊。”
朱榑道:“去了,母妃就为这个?”
达定妃站起身,看向旁边宫女的眼神很是满意,越看越喜欢,“这丫头,是本宫从郭妃那里要来的,知会过陛下了,也吩咐过上寝局……今后就作你身边丫鬟,不要再找刘家那丫头。”
“我院里有丫鬟了。”朱榑极力反对。
达定妃却充耳不闻般,看了眼那秀丽的宫女,拉着她的手,好声嘱咐道:“本宫走了…好生服侍殿下。”
朱榑抬头,眼前是个白皙姑娘,朱颜粉面,花姿玉貌,就算是在莺莺燕燕的后宫,也有成为贵妃的潜质。
难得的是,那副还没学会宫里卑躬屈膝的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