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个炉子内部会做成什么样子,那是匠人的事,事实上,朱榑也没把握能做出来。
赵立转过头看向朱标,面露难色,“殿下,朝廷真要改炉子吗?”
“这炼铁炉,是用盐和泥混合制成,如果盐泥有裂缝,就前功尽弃,要花一个月功夫才能建成。”
朱标郑重地看向那副使,“我七弟说的,可有几分道理?”
那副使是匠户出身,听到这种新冶炼方式,不免怀疑。
但他胆子很大,关键是朱榑说的有条有理:
“臣以为,用一个炉子试试也无妨。”
“改!”
赵立立即命人去做铸造炼铁炉所用的盐泥。
朱榑是看不到了,江西进贤县没有可以作为行辕的府邸,当日就下令回程。
回去的路上,朱标对朱榑的见识大为好奇。
“七弟啊,你是如何想到的?”
朱榑得意的看着朱标,“兄长,我又想骂宋学士了,孔子曰不学而能!”
无法解释的东西,最后总会归结到天资聪颖、天纵奇才这种神学结论上。
刘伯温学识经天纬地,能预知风雨,有这样的奇人在。
朱标不觉得奇怪。
因为,这件事根本无从解释。
朱橚一到冶铁所就消失,这家伙弄回来很多药草,马车本就窄小,此时更无处下脚。
朱标不满地看向这个弟弟,
“这些是要带回宫吗?”
朱橚神色僵硬,逐渐低下头。
朱榑道:“五哥一副不与人为善的样子,其实,他潜心于药理,在院中的床榻下藏了药草和医书,兄长啊,你会替五哥保守秘密的吧…”
“七弟!”
朱橚情急,拉住朱榑的衣袖。
朱标比弟弟们了解朱元璋,长叹一声:“父皇要是知道了,一定训斥你不学无术,逃避治理封地的职责,不是百姓之福啊!”
“请兄长不要告诉父皇。”
朱橚也知道自己罪责深重,脸上愧疚。
从江西回京城,路过江宁县,朱标提议去看刘基。
刘基晒黑了一些,眼底更加清澈了,话语始终不多。
朱标有些汗颜,但刘基没有责怪他。
有朱标在,朱榑也只是表面寒暄几句。
回到京城,朱榑看到,清凉门的城门有一支庞大的士子队伍涌出,浩浩荡荡。
这些是国子监生,也是空印案后新任命的官员。
他们神色激动,将去到天下各个州县,担任官职。
“让开!”
毛骧令检校上前开道,防止冲撞太子车驾。
“住手!”
朱标面色严肃,他走下马车,命身边的检校将官道让出来。
就站在路边,以注目礼目送这些士子行去远方。
“天下如今还贫瘠,等铁冶出来了,又有这些仕子任父母官,百姓一定会安居乐业。”
“兄长啊,我没说一定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