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着那股冲动,她揉了揉太阳穴,希望能想出一个好办法。
想了好久,有好几分钟吧,没有好办法,难道真要等待救援,吴卿卿不想整个比赛就这么窝囊地过去。
只能遗憾结局吗?
“怎么办。”三个臭皮匠,没战胜一个诸葛亮,最后只能诸葛亮登场。
小吾出声,它能捕捉微弱的信号来测算宇宙维度,以防深空迷路,“你们正在向变异吐酸虫靠近,请注意,吐酸虫正在吸食包围你们的物质。”
吴卿卿询问:“大概还有多久会吞食到我们这。”
“二十秒。”
吴卿卿:“……”很好,留给她思考时间跟没有一样。
不管了。
时间紧迫,吴卿卿急促对两位“同船”战友道:“我数三二一,往我右手方向用威力最大的武器。”
两名机甲师不明白,可军队讲究服从性,他们也习惯听指令了,吴卿卿语速急,说不定是情况有变。
在困局中,有人愿意打破,他们也懒得听解释,直接执行。
“我们要冒险了,三、二、一。”话音刚落,包围他们的物质竟然撕开了一道缺口。
迎面就是银色的长尖牙,张开的嘴巴能轻松吞下他们。
“次奥,caocaocao……”开口国粹,只有这句话能代表他们心情,也算是一种将死的祈祷。
生死战斗中,往往国粹含量越高,反应越快。
冰层碎裂,三人同时动用武器,一个一股脑地扔压缩高爆弹,一个连射击五发磁暴球,吴卿卿怕再粘上身后那物质,拎着二人往前冲。
两名机甲师:主动送虎口?
没想明白怎么回事,那些高爆弹和磁暴球产生连锁反应。
相遇后炸开。
小吾开启透明防御盾,抵挡能量冲击。
有防御盾,机甲依然止不住翻腾,吴卿卿死死顶住。
由于爆炸产生热量,太空中热力很难传递,就只能靠吐酸虫承受,炸得翻滚,不断想吐出进嘴巴的东西。
但东西已经炸了,它体内无时无刻都要承受着这股热力,并且想办法散出去。
吴卿卿趁机拉着两机甲师往反方向离开,余光瞥见吐酸虫身体还连接着信号塔,死都不愿意放开。
而身后的吐酸虫在翻腾,正是好时候。
吴卿卿让两机甲师离开,“你们先走。”机甲臂往前一推,“走你。”
她迅速折回去,生怕情况有变。迅速抽出背后的磁刃大刀,开启蓄能,凝神静气,等待磁刃大刀的指示灯蓄满。
心里默念十秒,吴卿卿如同火箭狂飙,刺向虫人连接信号塔的部位。
这满能的一刀,撕开空间似的,能穿透几十厘米钢板的武器,不可能连点东西都切不断,切不断也没关系,因为信号塔也倒了。
一刀劈开信号塔尖端,顺便也劈断了变异吐酸虫的连接部位。
吴卿卿一把揪住快要滑落的那部分虫人组织,将其拉出来,用虫戮切开几十份,阻止它寄生。
将这部分组织处理完,吴卿卿回头看一眼塔内,这一眼,她差点吐出来。
里面全是人,很多很多人,但很多都死了,死的惨烈,被酸液融化过似的。
本来想撤退,很快,她发现还有活人。
有小孩的,也有穿军装的,他们从一个破破烂烂的机甲安全舱内爬出来,穿着款式陈旧的太空服。
他们为什么在这?
这么久没被发现,能活着,简直是奇迹。
塔内活着的几人哭出来,塔顶被打破,生的希望终于盼来。
他们死了很多人,可只有这里,才能让他们暂时活着。
他们信号被屏蔽了,就只能依靠那点物资存活。
原是以为,死之前,没人能发现他们的。
吴卿卿阴差阳错,打破了牢狱枷锁。
小吾:“检测到塔内有人类生命反应体征,是否进行援救。”
吴卿卿看看周围涌来的虫人,吐酸虫也差不多要恢复了,它可能吸收了能量,又可能产生变异,变得更大。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求救支援舰。
“你在信号塔内发现人类?”长官感到不可思议。
“我派人进来,你能坚持吗?”
“长官,别开玩笑了,我只有一个人,怎么坚持,我连救援都做不到。”吴卿卿突然看向下方的军装人士,说不定还真能坚持一下。
吴卿卿有四架机甲,两架定制的,已经锁定基因信号,别人无法驾驶。
但她还有一架家里送的机甲,是薛家名下牌子的,她只有拾掇废墟时用过一下下,其他时候基本闲置状态。
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继续活着,就要凭他们自己的意志和本事了。
不然她一个人,护不全他们。
吴卿卿掏出一个空间纽,放进传输带,传输带将空间纽发送到下方。
这个空间纽谁都能开,重要的是,开启空间后,需要脑波,也能称之为精神,只有连接上这个,才能拿东西出来。
现在有气感延伸的启动法,不过那是新东西,通常要高级气感的人才能做到。
一名身体素质还算不错的军人跳出来,拿到了空间纽。
他看了看头顶如同神迹的黑翼,隔着头盔亲了亲空间纽。
他们还活着的,虽然只有十人,很好了。
有了机甲,会更好行动。
吴卿卿深呼吸,接着就是守着他们,完成救助。
她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吴卿卿以前很迷茫,为何苏小菜反复叮嘱她,每个选择都不要后悔。
当生存与职责发生冲突,活命重要还是救命重要?
吴卿卿知道,这一刻的自己,做出来违抗天性的选择,选择了救命。
她还要做上将,她有机率打赢,下面的那些军人,有可能是她未来的战友之一,无论是哪个因素,都促使她不想逃。
塔内得到机甲的军人安排离开事宜。
逃跑在即,有人对安排不满意,因为机舱内就两个位置,再塞人,会影响驾驶。
所以机甲师安排一名年纪稍大的教授坐后方安全座,他腿脚不好,又晕了,很需要相对安全的环境。
其他人则系安全绳,吊在外面,有太空战衣保温,可以熬过去的。
剩下十人中,有五名军人,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一名妇人,一名商人和他的小秘书,他们本是来机械星球中转,顺便去看看附近的矿场。
有意见的,不是别人,是妇人。
妇人是小孩的姑姑,小孩姑姑意思是她抱着小孩坐安全座,这样可以坐两个人。
现在每个人的身体都经不起折腾,尤其教授的身体,不能耽搁了。
有机会逃出生天了,还要起这个争执。
军人实在不想跟她争论,救人也有取舍,教授是他们的人,已经陷入昏迷,所以后座必须是他的。
女士手舞足蹈表示不愿意,她和侄子是妇孺,其他人都该让步,她不想吊在外面,像鱼饵一样。
可她的叫嚣没人管,反正又听不见,打手势而已,谁知道你要表达什么。
她也没权做任何决定。
被强硬扣住救援绳,其他人怕人性的自私导致意外发生,没串联,而是分别绑绳。
他们绑在机甲胸前,前面挡着盾牌,算是一层防护。
这位妇人愤恨地想:“等会发生意外,她必然索要赔偿。”
妇人的侄子无奈看着姑姑握紧的拳头,小小年纪,已经有抬头纹,不用猜,都明白她姑姑想说什么。
信号塔内的时候,妇人不止一次惦记着赔偿,她也不想想,与虫人的战争,意外约等于死亡。
死亡怎么索赔。
十岁的孩子握住姑姑的手。
妇人以为他害怕,也握住他的手,血缘关系致使她无法放下这个孩子,孩子的举动挺暖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