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怀着这样的胃口,去谋求的官职,会全部寄托于穗儿不知何时才能弄到手的财帛吗?
只怕大太太此时早已经动手了。
她已然花了一大笔钱,所以才这样急切的想拿崔瑜的钱去补亏空。
只不过她频繁传召穗儿的行为,阴差阳错,令蒋氏误以为她是想用崔瑜的钱去促成这件事而已。
崔瑜深深吸了一口气,悄声吩咐玉书:“今日回府后,你先去卫家府宅附近打探一番,看他家最近有无喜事,卫家行事素来张扬,应当不难探知。”
“若是没有,你便回咱们府上二门,寻个机灵可信的人问问,大太太这几日有没有派人出过府,若派过,每次又分别是多长时间才回来的,出行时是乘车还是坐轿?又或者她有没有请过特别的人来府里作过客。”
玉书轻轻应了是,她心知姑娘既然这样说,恐怕这次的事情十分严重。
一时之间,连玉翘的神色都变得凝重了几分,她既心疼姑娘总是被这样的麻烦事缠身,也不明白,为什么姑娘分明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大太太的事情,大太太却总要折腾出些自以为是的蠢事,让姑娘为难。
主仆几人心情沉重地到了府门口,已有管家小厮套了两辆马车在门边候着,看见二太太和姑娘们便上来请安。
二太太带着崔瑜上了前头的马车,反而将两个女儿打发去后头那辆同坐,很是体面地端平了二房里的这碗水。
她使了个眼色给楚妈妈,楚妈妈赶紧跟到崔珍身边盯着,生怕三姑娘又着了二姑娘的道,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
马车一路平稳驶入冯府所在的松淮巷。
冯家这场诗会办得极为风光,齐聚了大半个京师勋贵重臣家的女眷。
再加上冯家姑娘近日的名气,不少沾亲带故的人家,听闻亲友故交得了冯家的请帖,纷纷求上门去,想要亲眼目睹这位新晋才女的风采。
各府太太们总有推却不掉的人情债,一时之间,冯家门前的马车从巷口直直排到巷尾,自忖着身份稍差些的人家,提早便戴上帷帽下了马车步行,生怕耽搁了哪家贵眷的行程。
因俱是女客,正门并不开。
崔瑜跟在二太太身后下车跟姐姐们聚首,再按着序尺换上冯家的软轿。
到了二门处下轿,早有管事妈妈们带着一众丫环婆子立在那儿迎候宾客。
冯阁老的夫人已逝,今日主持诗会的,是冯阁老长子的续弦,冯家大姑娘的继母陶氏。
其中一个管事妈妈上前请过安,便引着二太太和崔瑜姐妹几人往内走。
比起飞檐青瓦,磅礴大气的靖阳侯府,冯家的府宅曲折回旋,别有一番文人墨客的雅致风流。
崔琬一边欣赏着冯府景致,一边悄悄打量着往来宾客,心里不住盘算着等会儿如何与各府太太姑娘们相交。
崔珍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相较冯府的曲径通幽,她更喜欢自家宅院的水榭华庭,若非楚妈妈在旁盯着,她早就歪倒在崔瑜肩膀上打瞌睡了。
到了陶氏的院落,早有丫环进去通报。
堂屋的大红撒花软帘一掀,陶氏便由丫环婆子们簇拥着迎了出来,她穿着银红色夹棉撒花长绸袄,头戴赤金衔宝正凤,粉面生娇,气势却同二太太有几分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