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儿看着大太太的神色,哪还有不明白的,看来四姑娘这场病,大太太真是没跑了。
她心里止不住地叹气,娘娘好不容易才想出了法子,缓和跟四姑娘的关系,这大太太,帮不上忙便也罢了,怎么日日拖娘娘的后腿。
这事儿,她还得赶紧回宫去告诉娘娘,不能留在这里跟大太太浪费时间了。
松儿利落地福了福身,“太太事忙,奴婢不敢劳太太相送,这便回宫去了,太太请留步吧。”
她说完便匆匆去了,大太太想拦都没机会,半张着嘴失落地停在原地,回头就又看见蒋氏那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大太太直叹晦气。
“丧门星!”她气哼哼地扭头便走,都怨这个丧门星,从蒋氏进门,大太太真是觉得自己哪哪都不顺。
大太太骂得刻薄,蒋氏却没功夫为此伤心,她得快点拿个主意,再晚了,就真追不上了。
“侍书”,终于,蒋氏站定了,紧紧攥住贴身侍女的手,只能赌一把了。
她道:“你去二门,悄悄寻我陪房赵妈妈的儿子,叫他去替我办桩事,回头我重重有赏。”
松儿出了侯府登上马车,一路平稳地离开松溪巷,正要转道时,旁边小路突然冲出一人一马,驾车的小中人连忙勒紧缰绳,马儿嘶鸣着收起前蹄。
车厢里,松儿一时不查,险些磕破了脑袋。
“怎么当的差,皮痒了不成?”她登时冷了脸,掀帘怒斥驾车的小中人。
“姑娘息怒,姑娘息怒!”
小中人孝敬了干爹不少银子,这才讨到这个能在慈宁宫露脸的好差事,生怕惹了太子妃身边最宠信的大宫女不喜,“都是这个没长眼的狗东西乱闯,奴才这就去教训他,给姑娘出气!”
他忙不迭地攥着马鞭滚下车,直冲坠马跌坐在地的青衣小厮而去,“娘的!不会骑马还敢出来乱窜,知道你冲撞的是什么人吗?爷爷今天索性打死你了事!”
“公公饶命!”
赵大一骨碌爬起来,一边躲闪着小中人的鞭子,一边从怀里掏出靖阳侯府的腰牌,“小的是靖阳侯府的下人,奉主子的命,有要事请姑娘转达娘娘,公公容禀啊。”
“糊弄谁呢?打量你爷爷我不识字,骗到祖宗头上来了,你也不打听清楚了,我们姑娘可是刚从侯府里出来的,主子真有什么话,还轮得着你这鳖孙来传,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既然这么想死,爷爷这便送你去见阎王!”
赵大连爬带滚往马车边凑,他不敢扯开嗓子喊,只能快速道:“小的是奉府里大奶奶的命来寻姑娘的,绝没有半句虚言,求姑娘可怜,听小的说句话。”
“拿过来给我瞧瞧,”松儿闻言皱眉吩咐。
小中人这才收了鞭,粗鲁地扯过赵大手里的腰牌,恭恭敬敬地递给松儿看,讨好道:“姑娘可别被这鳖孙骗了,这种人,奴才见得多了!”
松儿却没理他,她仔细端详着腰牌上鎏金的字样花纹,眉心越皱越紧,沉声道:“带他过来。”
“大奶奶有什么话要带给娘娘?”松儿再次掀起车帘,低声问。
赵大不敢耽搁,压着声一口气将话回了,松儿听完点点头,道:“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