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1月4日

阴历八月十五

星期三

加州内华达山脉

远方层叠的天堑阻断破碎的地平线，高耸巍峨的山脉被映为水中倒影，山脚下翠绿的中夹杂青黄的树林拦挡着风沙，在树林的对岸是一辆失去动力的福特汽车。

“我靠，车子没油了。”

张渊重重拍在汽车的引擎盖上，那钢铁制造的黝黑上隐出一个模糊的掌印，阿威亚瘫在车座上，好像是睡着了。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整汽油去。”

张渊坐在车上叹气，看这逐渐落下的猩红残日，山脉上残留的几许白雪定格在崎岖的石壁上，周遭的气温逐渐降低。

“又冷又饿，饥寒交迫。”

张渊看着四周茂密的林地，下车拾起零碎的枯枝，火柴盒里还有几根没咬过的火柴，应该可以升起火。

……

“噼啪~”

脆弱的枝条在火焰中发出哀嚎，张渊将滋滋冒油的小鸟放在火上炙烤，香气像是绳索一样套住阿威亚，这个德州姑娘终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你在烤什么？”

阿威亚将头伸到张渊的耳畔。

“小鸟，刚从树上打下来的。”

张渊集中精力翻烤着，毕竟东北烧烤可是骨子里的东西，到哪里也不能弱了手艺。

“看起来，好香。”

阿威亚盯着火上的鸟肉，眼睛好像快要瞪出来了。

张渊把头侧过去。

橘黄色的火光被冷风拉长，阿威亚漂亮的脸蛋就凑在他鼻尖上，一种清幽的香气充斥着他的大脑，女人可爱的雀斑更清晰了，卷翘的睫毛勾动他的心跳，下一秒，他居然鬼使神差的凑了上去……

“糊了！糊了！”

阿威亚突然直起了身子，张渊的嘴唇并没有得到柔软的触感，他有些可惜的回头，发现自己的鸟肉已经成了半边焦炭。

“没关系，还能补救。”

张渊赶紧将肉从火上卸下来，用小刀将烤焦的部分削下塞进嘴里，剩下的就直接递给了阿威亚。

阿威亚接过鸟肉就是一大口，看来饿得不轻。

张渊看着她嘴角亮晶晶的油光，不知怎的有种升腾的满足感，尽管嘴里的焦炭口感苦涩，但心里总是暖的。

“老妈总说吃糊的致癌，可我还是没少吃。”

张渊仰头望向夜空，万里无云的天气，点点繁星得以完全展露出自己的身姿，像是迎合那如圆盘一般的满月，将它拱卫在中间。

“月亮真圆啊，快要到中秋了吧。”

张渊又想起了温馨的小家，按照家里那边的时间，已经过完年了，自己没在家里陪着家人，反倒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吃着烤焦的鸟肉，晚上还没有柔软的海绵床垫和舒适的硅胶枕头。

“不过也不算孤独。”

张渊瞟了一眼边上的姑娘，用手摸摸她的头。

“你很漂亮。”

张渊小声的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

阿威亚像兔子一样转过头，大眼睛扑闪扑闪。

“没什么。”

张渊将手收了回来。

……

“该死！”

波特像是发疯的野狗，不断殴打着回来的工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