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加西亚。”
“张渊。”
“你这么有拼劲的年轻人,真是好久没见过了。”
男人笑着伸出手,和张渊握了一下。
“是吗?”
“向那个方向走。”加西亚用手给张渊指了指方向。“沿着公路走,遇到岔口也不要管,直行就行了。”
“路上也会有几个小镇开在公路边上,你可以在哪里补充食物和汽油。”
“多谢。”
张渊收起地图:“你们在这里是因为什么?为什么住在车里?”
加西亚拍了拍双腿:“也不是住在车里,是住在帐篷里……房子没了,银行没收了我们的房子,经济上的垮塌像潮水一样的蔓延,最后竟侵蚀到我们……”
其余的人们聊着天,时不时发出几声大笑。
张渊盯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政府没有管你们吗?”
“谁的政府?胡佛?还是富兰克林?谁都清楚是个什么状况。”
加西亚抬起头:“他们赶走了我们,现在,那栋我们生活了几十年的房子,已经是他们的了。”
“真可惜。”
张渊叼上一根火柴。
“是啊,先生。”
加西亚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不过,现在炖菜好像好了,吃饱肚子,可能是现在我们能做的最快乐的事情了。”
……
炖菜很好吃,不过卖相不怎么样。
一堆白色的粘稠糊糊,里面有些五颜六色的蔬菜,妇人们的勺子拉出细长的线条,暗黑色的块状物就集中在那细线坠落的罐子中央。
张渊的嘴唇抿着罐壁,狠狠地将温润的美味滑进胃里,令人振奋的食物经过食道,让他的整个身子都暖和起来。
“味道真好。”
张渊冲着给他盛炖菜的女人竖起拇指。
棕发女人笑笑,脸色有点发红。
“对了,你是做什么的。”加西亚看向张渊,“应该方便说吧。”
张渊抹掉嘴边沾上的汤:“拳击手,打拳的。”
“拳击?”加西亚有些惊讶,“我早些年也练过一些拳击,打了几场比赛,不是很出众,没拿到执照就放弃了。”
张渊笑笑:“我能看出,你的身体很不错,加西亚先生。”
“你现在是职业的吗?”
“当然了。”
张渊耸着肩膀,棕发女人端起一旁的盆子,向着车子的方向走过去。
加西亚:“有排名吗?”
“还没有,不过上一周打赢了一场业余赛,对手是个有名的拳手。”张渊把最后几滴汤水倒进胃里,“下一场比赛安排的对手是现在排名第十的选手。”
“第十的选手……你不是在骗我吧。”加西亚露出狐疑的眼光,“没有排名,直接就安排第十的对手?”
“千真万确的。”
张渊昂了昂脑袋,抻了个懒腰。
“那你很厉害啊……要不我们玩玩?”加西亚看着张渊,“我已经好久不打了,就当饭后运动了。”
“这……”
“没什么的兄弟,就是娱乐娱乐。”
加西亚拽着张渊站起身。
黑夜的猛兽将残余的夕阳全部吞噬殆尽,橘黄色的火光被寒冷的夜风拉得很长,男人女人和孩子的交谈与笑声被一声凄厉的尖叫拦腰斩断。
放松的众人心头一紧。
“不好,是阿威亚。”
加西亚奔向一旁的车子:“都拿家伙!”
刺耳的狼啸顺着冷夜冲过来,张渊看向身旁切肉的砍刀,伸出脚将它勾在手上。
“为什么麻烦总是找上我。”
大刀随着灵活的手腕转上一圈,紧接着就被张渊死死地攥在手里。
1933年8月23日
星期三
美国德克萨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