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个已经跟她们结成死仇的种族,米禾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如果说Ω星人是靠精神力,在星际拥有一席之地,α星人就是靠绝对的武力值,和处于星际巅峰的科技能力横行宇宙。
真横行。
α星人习惯将所有事情全部数据化和规则化,他们的侵略很多时候都是不讲道理的,只要在经过测算后,确定收获大于付出,那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动战争。
他们不敬畏生命,不崇尚自然,只在意利弊得失。
在星际无数种族中,Ω星人是感性的巅峰,α星人也是理性的极致。
这种装载在基因中的特性,让两族根本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尤其是曾经还有α星人搞过事!
也因为这件事,两个种族曾发生过小规模的武力摩擦,最后要不是两族的人口骤降,触及到了星际种族保护法的数值底线,他们两个种族恐怕还会没完没了的打下去。
想到那些为了保护幼崽和族群,在上战场前强行给自己下好精神暗示,每次都抱着必死决心去战斗的族人,米禾心头止不住发涩,眼泪大颗大颗滚落,啪嗒一声砸在粥碗里,溅起一簇小小的水花。
难以遏制的悲伤情绪,侵蚀了米禾的全部身心,被刻意遗忘的种族伤痕,此刻全部被激发了出来。
自从精神体出问题后,米禾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不是之前的嚎啕大哭,而是难过到不知如何是好,连落泪都无声无息的那种惨痛绝望。
“你别哭了。”略带鼻音的低哑男声响起。
米禾错愕抬头,却见危昭临也红了眼眶,像是受到了她的情绪影响似的。
米禾:“……”
任务目标大于一切,她立马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怎么哭了?你……你别哭啊!”
千万别哭!请保持基因里的冷漠好吗?
求求了!
以前危昭临也不这样啊!难道是被她传染了?
不行,她要尽快完成任务!如果危昭临真的与她产生了情绪上的共感,那她就必须在这个人类雄性,彻底被影响之前完成任务,否则这次的基因实验就只能以失败告终了!
米禾会这样想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根据数据表明,悲伤的情绪具有很强的感染性,而处事双方的关系越密切,这种感染性的威力就越大。
这个结论在人类身上应该也是适用的,毕竟她就亲眼看过一个女儿因为母亲哭了,而跟着一起哭,但陌生人之间却很难出现这种情绪感染。
她和危昭临现在是正经夫妻,应该也算是关系密切的那个范畴吧?
危昭临眨了下眼,挂在他眼角的一滴眼泪落在餐桌上。
他定定地看着,像是在看什么珍稀物品。
一个冷峻男人面无表情的落泪,这画面其实是有些违和的,但米禾现在却顾不上这些,只是拿着纸巾帮危昭临擦眼泪。
危昭临却挡住了她的手:“别擦。”
他十分珍惜地用指尖点了点眼角,意味不明道:“这是宝物,不用擦,就这样吧。”
米禾:“???”
什么玩意儿?
眼泪是宝物?
那这种宝物,她一天就能淌一缸!
两人沉默对坐,直到彻底收敛了情绪,米禾才转头看了眼挂钟。
唐文兰离开前,曾偷偷跟米禾传授了许多夫妻之间的相处之道,那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相互包容、相互关心。
而所谓的关心就体现在各种生活细节上,例如吃饭、喝水、起居之类的琐事。
“你刚刚才哭过,需不需要喝点水补充水分?”
“……不用。”危昭临表情微妙,“该补充水分的是你吧?”
他掉的那点眼泪,还不到米禾的千万分之一。
米禾:“……”
她尴尬地轻咳一声:“我也不用,我……习惯了。”
这种哭法在Ω星非常常见,他们的身体会自我调节这种程度的水分缺失。
“那去卫生间吗?”米禾握上轮椅把手,机智的选择转移话题,“我推你去?”
“不用。”
米禾皱眉,不解道:“可你从昨晚睡下到起床,都没去过卫生间,正常人类不该两三个小时去一次吗?”
危昭临:“……”
“那什么……”米禾见他脸色不好,犹豫了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怕你总憋着会伤身体,这样对膀胱和肾不好的,你们男人如果肾不好,后果很严重的吧?”
万一影响到生孩子怎么办?!
米禾发愁的真情实感。
危昭临额角青筋直跳:“推我去。”
“好嘞。”米禾推着轮椅就往卫生间走,期间还自以为体贴的劝说着,“我们是夫妻啊,这种事你有什么好隐瞒的?”
危昭临:“……”
“还有啊,以后就只有我一个人照顾你,你要是有什么需求不说,我又没考虑周全,那你得憋得多难……”
医生已经同意了危昭临出院,以后只要隔三差五去检查一次就行,所以米禾说只有她一个人照顾危昭临,还真不是开玩笑的。
危昭临额角凸起两根青筋:“闭嘴。”
“……哦。”
连人带轮椅一起推到马桶边,米禾挽起袖子就弯下了腰。
危昭临看着伸向自己裤腰的白皙双手:“……你干什么?”
“帮你脱裤子?”米禾一脸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