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阴恻恻笑道:这是来自愿献血的孩子。?[(()”
除了开刀,周祁安身上还插着几个管子在抽血。
“有奉献精神的孩子,他的身体将会做成标本……”
手术台上的青年上衣被脱掉,薄而匀称的肌肉上多出好几道裂口,无影灯下,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血肉组织。
周祁安看不到自己的身体,但是可以从疼痛想象到现在的惨不忍睹。
这鬼地方生存环境果然比教室恶劣了好几倍。
“世间百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周祁安强行冷静下来,他敢来校医室,也是因为这句补偿线索的提示,一定有什么方法能摆脱目前的状态。
能克制校医的东西,就在附近。
由于半昏迷的自己是仰面朝天的状态,周祁安只能拼命凭借记忆来回想校医室的样子。
药品柜,办公桌,还有就是手术台。
这是大三样。
解药只是一个代指,未必和真正的药物有关。
思考的功夫,校医还在用刀划拉着皮肤,他的动作很迟缓,一开始是皮,现在渗透到肉,如果再耽搁下去,无疑就是骨头。
天崩开局!脑崩开局。
周祁安想要深吸一口气,吸进去的只有凉风。
看他朝办公桌挪动,校医还算温和的语气骤然拔高:“你要去哪里?”
和刚刚一样,周祁安意识附着的躯体无法违背校医的命令,主动停下。
好,好。
() 这么玩是吧?
“嗬……()”
断裂的气管里窜出奇怪的血泡和风声,就像是在笑。
没错,如果现在有脑袋,周祁安的面部表情一定是笑着的。
他索性放弃和意识搏斗,当他这么做得时候,对残躯的掌控权反而加深了。那些电线一样垂下来得神经可以自由延伸。
周祁安静静着配合校医,尝试控制着神经去代替双手搜索校医室。
皮肉一点点外翻,一般人配合他人解剖自己躯干,精神估计已经崩溃了,对于有麻醉清醒前科的周祁安而言,还能忍。
校医手突然向下一压,刀锋入骨。
周祁安感受到一阵剧痛。
啊!?()”发出叫声的却是校医。
“嗬。”断颈血管里的气泡又开始咕噜噜地冒。
【骨毒】。
这是在金淘淘米铺得到的赐福,任何零距离或者负距离触碰到他骨头的怪物,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污染。
周祁安满意地赞美自己:
大郎,你终于可以毒死别人了。
校医手腕诡异变得乌青,一时疼得差点都站不稳。
骨毒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周祁安凭借记忆,朝办公桌走去。桌子上只有几本病历,他看不见,拿了也无用,转而又开始胡乱在抽屉内翻找着。
兵分两路,纤维似的神经延则伸去药品柜。
神经触碰到外物时,不同程度的刺痛顺着末梢传递而来。
周祁安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强效控制它们加快动作。
漫无目的地翻找很耽误时间,另一边校医突然再度惨叫,他砍断中毒的那只手,用仅剩的手掌重新颤抖捡起地上的手术刀:“你……”
丑陋面庞上弥漫着大面积的阴霾。
钥匙,指甲刀,口香糖……抽屉里什么都有,同理药品柜也是一样。
“你不过是个助手,”背后校医张牙舞爪扑过来:“叫你来帮忙,谁叫你乱翻东西的!”
有限的空间内,危险急促的脚步声不断靠近。
骨毒的污染不是剁掉一只手可以终结的,至少校医不是跑过来,这给周祁安稍微留了点时间。
周祁安加快翻找的速度,校医没有直接攻击手术台上的自己,而是条件反射先跑来办公桌来,看来这里确实有重要的东西。
翻到第三层抽屉,一个小牌子磕到了掌心,他微微一顿。
疾风从上方传来。
周祁安凭借本能,瞬间侧身躲过。
“没有头也挺好的。”
不然这一下自己还未必躲得过去。
他冲到手术台,扒拉开自己的眼皮。
刚从抽屉里翻出的小牌子倒映在瞳孔里,上面的信息进一步传递到自己的意识中。校医第二次冲过来,这一次已经避无可避——
得到反馈,周祁安也不躲,他把牌子高高举在无影灯下。
冷不丁
() 看到牌子上的照片(),校医突然抱紧肥大的脑袋?[((),下一秒脱力蹲下,哇哇狂叫着。
周祁安心下一松,赌对了。
他正举着的,是一个工作牌。
哪怕是在工作中不习惯经常戴胸牌的人,也很少会把工作证塞进最底层抽屉的角落里。
更何况这上面的照片周围还有很多彩笔乱涂和小刀乱拉的痕迹。
唯独照片很干净。
照片上的人很清秀,校医似乎抵触看到从前的自己,他接受不了现在的样子。
周祁安甚至能脑补出当时的情况,校医想尽办法破坏或者丢掉工作证,但它永远都会回到身边,
“我杀了你,杀了你……”校医有点神志不清,“滚开,滚开……”
断头残躯依旧无条件地奉行校医指令,周祁安僵硬地朝着校医室外走去。
当他走出门,残躯消失在黑暗的走廊中一刻,强烈的失重感包裹住意志,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大约过去半分钟。
手术台上,青年的眼睛缓缓睁开,短暂出神几秒,他拔掉抽血的管子,狼狈地从手术台爬下来。身上的伤口受到拉扯,疼得他直皱眉。
“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周祁安虚弱望着抱头还没缓过劲来的校医,冷声念出工作牌上的名字:“范鸿。”
工作照上有点小帅的青年,如今顶着一张恐怖的凶恶面庞,满脸横肉,脸上还长着古怪的肉疙瘩。
“别喊……别喊……”校医更加用力地砸着自己的脑袋。
赤|裸的上半身伤口累累,周祁安跌跌撞撞地跑去药品柜,想要找纱布止血,他呼吸急促,嘴角还有一小道医生手滑时留下的口子。
照理,这样的情况应该少说话。
但周祁安偏不。
“哦,范鸿,范鸿,范鸿……”他不断叫着校医的名字,到后面都给念出了节奏感,像是在唱歌。
喊得人疼。
听得人也疼,校医快把自己脑袋锤爆了。
这种痛苦缓解了周祁安先前精神肉|体被双重虐待的感觉。
“打工人的血泪绝不白流。”
周祁安想了想,先回手术台那里捡起地上的工作牌塞进兜里,随后打开药品柜,继续叫:“范鸿。”
先前没脑袋缺张嘴,可把他憋坏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凡是能拿的药瓶,周祁安全部给塞进兜里,准备出去再做研究。
周祁安正快乐给自己找药,忽然手上地动作一僵。
药品柜摆在靠门的方向,门口,斑驳模糊的光影中不知何时站着一道人影,正直勾勾地盯着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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