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千代谷早织这觉睡很沉,似乎老贼已经迫不及待它的杰作,又或者只是单纯日有所思。
她在梦中竟然也以旁观者的视角围观了一遍自己开着“彻”的马甲与琴酒对戏的画面。
不过能清晰感觉自己在做梦,千代谷早织便瞬间放松了许多。
她甚至从自己的识中捏一大团史莱姆,接着没骨头似的瘫在上面,感受着极好的质感。
而在不远处,一缕烟雾缓缓升起。
仿佛濒状态的黑发青猛地暴起,将琴酒垂在前方的一缕发丝猛地一扯,银色的长发倏忽绷直,接着彻底绷断,攥入了他的手中,又被嫌弃地丢地上。
缕发丝算不上多,但一并扯下的疼痛足以让当事人回味上许久。
有些模糊的画面中,千代谷早织看了琴酒近乎要噬人的目光,和他太阳穴边微微渗的血迹。
“可惜当时了符合设定,没有多揪一些下。”少女小声地嘀咕了一声,满脸写满了记仇和惋惜,“不知道女人的头发不能扯吗!”
上次套着神索的马甲跟琴酒打了一架,家伙抓她头发的仇恨,在千代谷早织心中远比捏碎她脚踝大。
感觉自己再想下去就要气醒了,千代谷早织嫌弃地挥挥手,把琴酒张气急败坏的脸挥开。
看着画面慢慢地消散,她缓缓打了个哈欠,继续放任自己沉浸在黑甜的梦境里。
唔……睡醒了要应付五个敏锐的笨蛋,她也很累的……
计划又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终只化作一个念头。
——组织,咱走着瞧!
196.
“我庄严宣誓……履行警察职务……不因任何事件而恐惧……以自己之良知,不偏不倚,公平公正……”
恢宏肃穆的礼堂,朝气蓬勃的警校生,漫天飞舞的樱花,闪烁着亮光的朝日影。
“一切了公众的利益!”
窗明净的食堂,气风发的同期,交叠的六只手,高声呼喊的号。
“toru,真的要去公安吗?”
“嗯,已经决定了。”
——找她,然后,穿警服给她看,要笑着说遵守了约定。
“……生日快乐!这是一个生日,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生日!”
“哈哈哈,也没必要么感动想哭吧?这么想,toru就等于欠了我们五份的生日礼物,是不是感觉肉疼了……哎哎哎别动手!”
——他欠着五份生日礼物。
无数的记忆碎片在脑中乱窜,像是在阳光下折射斑斓的万花筒,闪烁又迷离。
一枚不知从何而的子弹从他看不见的阴影中窜,猝不及防地将正在翻页的记忆击碎。
片片闪着光的碎片像是阳光下飘落的细雪,落地上,很快就消失无影无踪。
他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伸手,接住其中的一个碎片。
【穿着格裙的黑发女孩脸上挂着柔软的笑,她伸手,与他亲昵地勾在了一起——“约好了哦。”
“带着我的梦想,一直走下去……”】
化掉了,无声无息。
“不要——”
黑发青猛地合紧双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所有一般,可再张开时,看的只是一片血色。
女孩柔软的笑容消失了,像是被封在琥珀或者冰块中的标本,连回忆都是模糊的。
——属于千代谷彻的情绪在消退。
属于记忆的雪花仿佛随着他的喊声一瞬间崩坏,漫天的大雪卷席着整个黑色的空间,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恨不直接将地上砸一个凹洞,穿世界的另一端。
黑发青在空间内徒劳地奔走,想要将属于过去的记忆全都揽在怀中,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一点地融化、消失,滚滚的血色自下而上蔓延,迅速包裹住他的脚踝。
麻木和尖锐卷席而,明明应该是滚烫的暖色,此刻却冰冷像是北极冰下的海水。
刺骨的疼痛像是足以凿穿他脑海的镐子,一下又一下,无情地提醒了千代谷彻一个事实。
琴酒所说的没错,神索确实经历过这遭。
熟悉刻骨铭心的疼痛,仅仅间隔了个月,又真切地作在他的身上。
在别人眼中,双生子的单方面共感从头尾给他带的只有伤害,但对千代谷彻说,这确实足以令他安心的证明。
他一直都知道的。
知道早织活着,知道她的处境并不算好。
而如今……知道她也陷入了难以摆脱的黑暗。
但是仅仅是这样,就要认输吗?
长累月的双倍疼痛,早已令青的精神异常坚韧,尽管这剧烈的疼痛绵延不绝,仿佛想要将他的整个精神世界颠倒过,他依旧因提前的熟悉而更具抗性。
他不能认输。
有五个混蛋在等着他回去,他们约好了要一起毕业,要一起走下去。
鲜红的血液缓缓上升,最终凝结在腰侧,无法再分毫,千代谷彻剧烈地喘着气,重新睁开了眼睛。
这次睁眼,回的是现实。
……
千代谷彻的洗脑难度比神索高,甚至说若非琴酒一手力地压制住他,这家伙甚至能了反抗,将自己给电翻过去。
银发杀手微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已经远超上个样本的时长,中途现的本该属于吐真效果的恍惚期,所提的问题全被前者全声嘶力竭的咳嗽躲了过去。
——倒也不像是装的。
青咳嗽时的表情过于痛苦,他地抓着衣领,任由无法分辨源的疼痛卷袭着,眉间有着一抹无奈的适应,仿佛已经对此感熟稔。
琴酒觉等事成之后,要再给千代谷彻做个全身的检,看看这明显不合格却混入警校的质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也没打算问什么,千代谷彻的资料太好查,过往太透明,甚至连组织一直想要的份资料都不知情,比起神索,他的作更在于他的本身。
良好的格斗能力和智力,在警校优异的成绩和关系网。
银发杀手轻“啧”了一声,表情的变化却带动了面部的疼痛,眼眶的钝疼以及头皮传的尖锐的疼痛让他格外想发泄怒火。
看哪怕被逼入绝境的小狼崽子,也不可轻易放松警惕。
琴酒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角,看着手上的丝丝缕缕鲜血,阴沉地将礼帽压低。
坐在椅子上的青因疼痛剧烈颤抖着,丝丝泣音自他唇边溢,又倔强地收了回去,像是掉队哀鸣的小兽,试图呼唤长者的包容,亦或是求助。
琴酒目光沉沉地看着这幕,脚下将被他丢一边的勃朗宁勾了过,俯身捡起。
他重新校准,打开保险栓,接着平稳地朝被当作活靶子的卧底开了一枪,刚好顺着他的耳侧擦过。
陷入昏迷的卧底被枪声惊醒,棕色的眼眸涣散,满是和悲哀,作在场的唯一旁观者,他正在目睹新的一场悲剧的诞生。
个孩子……很轻啊。
他有些混沌地想着,如果他去就可以活下的话,不如直接杀掉他吧。
这份黑暗……太沉重了,不应该是孩子所能承受的。
“杀了我……”他再次呢喃声。
尽管已经微不可闻,但在狭小的空间内依旧清晰地被墙壁反射在场其他人的耳中。
琴酒轻嗤一声,也重复:“这并不由决定。”
自旁边的颤抖愈发轻微,最终化作一片寂,琴酒斜睨着,喊了一声:“千代谷彻,抬起头。”
黑发青没有动作,过了两秒,才如同老式的机械一般,有些迟钝地将身板挺直,又茫然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他黑眸在眼睫的遮挡下一闪一闪,有些踟躇地避开了琴酒审视的目光。
——失败了?
这有些乎料但又在情理之中的反应让琴酒深深蹙起了眉,尽管当时与boss设想很好,但他们对千代谷家血脉的问题,依旧存疑。
而如今,千代谷彻依旧保持着部分自我识的反应,让他不由感些许失望。
若洗脑失败,拒绝加入组织就只有一个下场——亡。
这并非琴酒想看的结局。
不过男人也很快反应了过,若真的毫无作,面前这个正义感强烈的青不应该如此话地抬起头,反而无休止地发起下一轮飞蛾扑火般的攻击。
千代谷彻的思考方式太过于单一直白,属于正义的傲骨贯彻了他的灵魂,反倒失去了诡谲伪装的可能性。
琴酒对此拿捏很准。
么就只有一点——是药效不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