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西征路,这次行军比上次更加顺利。
不但不用担心突厥部落的袭击,反而得到沿途部落的热情招待,武怀玉每次都只象征性的收下一只羊,他会向牧民们购买一些牛羊或是奶制品,用西州高昌新铸的吉利银钱,或是开元通宝铜钱,
也可以按牧民需求的用盐、茶交换。
一路行军,倒相当于是一路巡视抚慰诸蕃部落,顺便跟他们做点交易,因为军纪严明,甚至交易时还让些利给他们,这让牧民们觉得这支天可汗的兵马,格外的好,
军队离开时,他们还依依不舍,颇有点军民鱼水情的味道,甚至不少部落的年轻牧民子弟,纷纷请求随军效力,都让人难以拒绝,
于是最后只好每个部落,挑选一些年轻健壮,擅长骑射的子弟加入。
武怀玉点头,“嗯,确实如此,”
从西州高昌城出发,过天山城、交河城,再经白杨山口,到庭州门户轮台镇,往西继续一路前行,张堡守捉、乌宰守捉、清海镇,
胡禄屋部做为当初随密点室西征的十大部落,却也一直传承着,地位没怎么变过。
“我还是那句话,胡禄屋会一直忠心大唐,朝廷打哪我们打哪,武相要征讨阿悉结,我胡禄屋仍愿意打头阵!”
总之阿悉结部因为实力太强,首领野心又大,故而左右着南庭,现在的继往绝可汗薄布,其实根本号令不动他们。
这真要开打,那可就了不得了。
阙啜连连说好。
如今重回胡禄屋故地,对这里可还满意?”
阙啜最近也是头发又白了不少,自可汗浮图城下兵败后,他也是一直忐忑不安,如履薄冰。
对比中原王朝,这个设,就相当于宗室藩王诸侯,甚至权力更大。
这个初冬,驻守的守捉郎们仍在忙着开荒、修渠。
再往西,就出了庭州界,进入了盐泊都督府界,安西军在几条河渡口建立起了叶河守捉、黑水守捉、东林守捉、西林守捉,
这四个守捉各驻军一千,由庭州的轮台镇静塞军代统。
步真和弥射能当大汗小汗,也是因为他们是密点室五世孙。
阙啜虽然早清楚武怀玉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这次他带兵前往,大概率是要动步真,但真听到他的决定,阙啜还是很受冲击的,
“步真说弥射谋反,你怎么看?”武怀玉又问。
武怀玉笑着让阙啜带些子弟随行观战便可,无需胡禄部出兵,更不需要他们为前锋。
胡禄屋的阙啜亲自赶来,他们提前帮唐军清理了行军的道路,遇水搭桥,逢山开路,在一些草长的地方,还带头割草开了一条大道。
“听说,这次步真突袭北庭,阿悉结部出兵支持了?”阙啜问。
“哈哈哈,有这个心就好,不过区区阿悉结部,本相还没放在眼中,用不着那么兴师动众的,我带的人已经足够了。”
“你对西厢阿悉结部的泥熟俟斤和阙俟斤有多了解?”武怀玉似不经意间提起。
“哈哈哈,”武怀玉大笑,“十几万骑?不过是十几万牧民罢了,
大唐有这个实力。
“那武相打算怎么处置阿悉结部?”阙啜提醒武怀玉,“他们实力很强,两部联兵,能集结十几万骑。”
当年伊利可汗土门率主力东征柔然,其弟室点室留守金山一带游牧,向南臣服高昌。
死了起码得有一千多,另外还被唐军俘虏了近万人,现在那些人被武怀玉判处一年劳役,还有各地筑城修烽燧建驿站开荒垦田修水渠呢,
处木昆遭此打击,可谓元气大伤,武怀玉最后没深究律啜的罪行,只是让他们迁移到北面大漠州故地。
对大唐来说,胡禄屋之前背叛的行为有罪,但武怀玉对待处木昆很严厉,对待胡禄屋却网开了一面,并不是循私,只不过是一种策略。
所以东西突厥汗国汗位争来夺去,真正有资格争夺的都是土门可汗和密点室可汗的子孙。
但现在明显不一样了,这也透露着武怀玉对西突厥的都护监管力度更严,对西突厥的事务会管的更多。
不过在西突厥,他虽也是阿史那王族的,但十部首领后人,跟密点室的子孙,是没法相比的,
“请让我打头阵!”阙啜再次请战。
“阙啜你虽被贺鲁他们一时迷惑,但能及时醒悟,还是非常了不得的,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要展望未来。
阙啜以往也是德高望众,故而被尊称为伟大荣耀的大首领,他本名阿史那利伽。
阿史那步真以前是东厢四大叶护之一,如今是小可汗,
他带兵袭击可汗弥射,这要是放在以前,那就是部落内部的事情,朝廷顶多派人调停一下,不会真的参与其中,更不会直接出兵。
假如,阿悉结真的也被武怀玉击败,那以后西突厥岂不是再无人能抗拒的了大唐?
心寒胆颤。
对这种人,必须坚决打击,我胡禄屋部虽不强,但也愿意尽召部落男儿,为武相前锋,我虽老迈,也愿意打头阵,亲自为武相擒下步真,
也是为先前犯的错,将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