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丰收九年,攒下三年存粮,那才叫登。
两个登,也就是十八年丰收,攒下六年储备,那才叫平。
三登,也就是九年存粮,才配叫五谷丰登开泰平。
可这年头,想要连年丰收,哪那么容易,小灾小害不断,甚至还会有瘟疫、水旱大饥等。
去年关东都还大旱,几十州饥荒,百姓不得不外出乞食。
虽关内去年今年两年大收了,但也连一登都还一丰都算不上。连收三年一丰,三丰一登,两登一平,三登才泰平,哪怕再风调雨顺,也要二十七年都顺。
“五谷丰登泰平,朕等不急。所以朕才要马上推行两税,朝廷财政充实了,才能做大事。”
“陛下,大唐虽开国已第十三个年头了,但其实到现在也仍是百废待兴,一穷二白。
平民百姓之家没有余粮,朝廷国库也同样没多少积储,陛下要办大事,要改革税制,这些国家基本大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影响太大,若是朝廷没有足够的储备,那太危险了,
臣也不敢说一定要五谷丰登泰平才开始变法改革,但起码得有个三年储备余粮,”
“我大唐如今一统天下,正在崛起,可东戎西狄,南蛮北虏,外敌林立,百姓也都还没从隋季动荡中完全走出来,急不得啊,老百姓好不容易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绝大多数人还没有吃上饱饭,
现在要大变,就容易引发大乱。”
一座房屋年久失修,手里没有足够的材料,那就只能先修修补补,不能一上来就拆梁掀瓦,拆起来容易,没有材料和人力及时替换修补,那可就这破屋都要保不住,遇上点风雨,就会倒塌。
房玄龄这个时候也趁机劝说皇帝,如今解决了东突厥这个心头大患,北疆暂时安全,那么就当先休养生息,百姓民生问题应当摆在第一位。
马周也是立马提了三条建议,一是减税,如授田不足额的百姓,应当对其租调也相应减低一些。
二是压缩财政开支,宫廷、官吏、军队是财政开支的主要部份。
其三,鼓励贵族豪强大户到边地垦荒屯田,也鼓励商人开中运粮支边。
其中节流这块,最主要的还是尽量少打仗,府兵平时虽不用军饷,可一旦集结打仗,那钱就跟流水似的。
朝廷三年准备,六路北伐,李靖武怀玉他们超常发挥,用极短的时间,迅速击溃汗庭,擒住颉利,可军费开支依然吓人,要不是武怀玉他们给朝廷缴获了那么多的俘虏、牲畜等,这一仗打完,朝廷国库可就空了。
为啥皇帝最后还是认同武怀玉的建议呢,那还是从实际出发,真跟温大雅说那样,李世民把太极宫卖了也不够。
按武怀玉的那套,那十万俘虏和那些牲畜,变卖一下,立马就能解决剩下的军费支出缺口,甚至算下来还能有点小赚,而府兵们这次分到这么多奴隶牛羊,回头还有功勋官职赏赐这些,那也都很满足,下回再打谁,肯定仍然还是要争着上的。
以往朝廷打仗,跟突厥打了大小八十多仗,哪仗不猛的往里扔钱,无底洞似的,各种筹钱筹粮,动不动让大臣捐,向富户借,向百姓摊派,没办法嘛。
这回武怀玉他们北伐,还赚钱了。
从朝廷到将士们,全都赚了。
谁亏了,自然是突厥亏了,不仅被阵斩三万多,还三十多万男女老少成了俘虏奴隶,几万帐就没了。
但武怀玉觉得就得这样干,不管咱再怎么师出有名,再怎么口号喊的响,可打仗也得是门生意,不能亏本。
否则难以为继。
必须得想办法既要赢,更得赚。
为了达成这两目的,其余的就不那么重要了,什么仁义道德,都可抛一边,放在嘴上说说可以,但不能自己骗自己。
内圣外王是必须的。
温彦博在战场上被俘虏,在塞外放了一年多羊,那些草原上的牧民,据说对他挺好,甚至那些牧民少年们还拜为他师,跟着他读书学习,牧民们一个个很尊敬这位中原大官,说他有学问等等。
如果浏览不正常,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
退出阅读模式,可以使用书架,足迹等功能。
温彦博在战场上被俘虏,在塞外放了一年多羊,那些草原上的牧民,据说对他挺好,甚至那些牧民少年们还拜为他师,跟着他读书学习,牧民们一个个很尊敬这位中原大官,说他有学问等等。
可同样是这些牧民,却也正是当初太谷会战前后,纵横劫掠整个河东,然后在太谷让七万多唐军全军覆没的那些突厥兵,
他们南下抢掠的时候,野蛮而凶残,
回到草原,又成了孩子眼里的慈父,成了女人们可靠的丈夫,甚至还能对温大雅执弟子礼,
每一面都是真实的。
要想让突厥人变的恭顺,就必须得有足够的武力压制才行。
“如果朕答应你暂缓推行两税法,你可愿意回朝复相?”
“陛下,君无戏言,不能朝令夕改,臣确实犯了错,如今罢免官职是应该的,岂能马上回朝复职。”
“那你还想着天天在家陪着妻儿潇洒快活?”李世民瞪着他道。
“臣随时可以为陛下参谋赞画。”武怀玉赶紧表忠心。
李世民有点无奈,“你就是个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