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话怀玉编不出来。
一斤茶要五万个芽头,一片片的都放胸上滋润,这一天能滋润出几片茶叶来,带烘干的机器采花少女,也不行啊。
就连他说的少女采茶,其实也不全是事实。
毕竟采茶也是要抢天时的,芽叶一出,就得赶紧采,还什么未婚二八处子少女采摘,上到八十,下到三五岁,管他男女老少,能上阵的都赶紧采。
还手指折不能指甲掐,那都是讲故事。
甚至也不可能真正做到说有点雨、露水都不能采。
只能说采下来的茶叶,还会有个再筛选的过程,越高档越贵的,筛选的越好,但茶叶炒出来后,也还会有许多碎叶等,这些就是便宜处理的碎茶,其中大点的还能成为高碎,至于更细的,那就可以做茶包,或压饼了。
总不会浪费的。
武怀玉开的这罐,确实是极品,一个个的单芽头,这是特供给他的,自家生产,给家主的岂能差。
为了配这茶,怀玉甚至还特意弄了两水晶杯,本来用玻璃环喝绿茶也不错,好看,但武怀玉还没有精力和技术,把玻璃搞出来,这时的玻璃则普通很一般,但是水晶杯还不错,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煮开的水,稍放了一下,然后冲泡。
杯里倒三分之一水,拿起杯晃一晃。
举到面前一闻,那茶叶的鲜香,直扑而来。
豆卢怀让有样学样,确实好闻。
再注水倒七分满。
放个两分钟,再把茶水倒入茶海,分杯。
端起茶杯吸溜几口,爽。
豆卢怀让学着怀玉的样,也端起小水晶杯吸溜,茶水很热但不烫嘴,入口能感受到那很直接的感觉。
这味道,比起他以前常喝的煮茶煎茶,最大的区别就是味道初尝很淡,很单纯,没有各种复杂的味道。
细一品味,回甘。
“初喝有点苦,有点寡,但慢慢感觉回甘,挺不错。”
“再来一杯。”
又一杯细品,豆卢怀让已经接受了这种不一样的泡茶。
“水晶茶泡绿茶,这倒是挺雅的。”
怀玉呵呵一笑,“优雅,永不过时。”
豆卢怀让虽然以前也天天喝茶,毕竟唐初喝茶还属于贵族士人中的一种有格调的生活方式,普通庶民是够不上的。
但他还真不知道茶叶原来有这么多种制作方式。
当怀玉又给他泡了一壶红茶,看着倒出来的这红红的茶汤,更加愣住了。
品味之后,惊叹不已。
“想不到武兄,医书画诗四绝,居然还有这制茶的独到本事。”
“都是师门传承,茶也是药,益寿延年甚至能治病的。”
喝着茶,聊着各家的庄子。
豆卢家也正忙着补种,他家主要种的还是荞麦、谷子、糜子还有燕麦、莜麦、高粱这些,以耐旱的杂粮为主。
“我送你些玉米土豆种子,”
两个玉米能薄种一亩地,怀玉送给豆卢怀让十个玉米,又送了两袋土豆作种块,还送了些红薯。
看到这些祥瑞,豆卢怀让挺喜欢,这玩意也只是杂粮,但现在还有个祥瑞的名头啊。
走的时候,他不仅高兴的带着了二十个玉米、两袋土豆红薯,还笑纳了怀玉送他的几罐茶叶。
不过豆卢怀让那是很讲究礼尚往来的贵族,到家就挑了二十个女婢,二十个蕃丁奴,还有两匹好马给怀玉送来,又送了怀玉一盒龙团凤饼。
“二十个玉米回我二十个婢女,两袋土豆直接回二十个丁奴,一点红薯还回了两匹马,豆卢驸马总是这般礼重啊。”
再祥瑞,也不过就是杂粮,一个玉米棒子也不过出几两干玉米粒而已,三个玉米棒都未必能出一斤,现在一石粮食在朔方也不过千把钱,所以真算起来,一个玉米棒若仅以杂粮来算,顶多就值几文钱。
而一个婢女,可是值七八千钱。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他在那二十个婢女里,居然还发现了那天他在口马市拍卖台看到的那个最先拍卖的龙骧将军之女。
豆卢家来还礼的管事说,那个女婢仍是完璧,是豆卢怀让特意割爱赠送的,这段时间一直在豆卢家接受礼仪训练,本来是要带回长安的,现在送怀玉了。
那姑娘当时可是豆卢家花了二十三万钱竞拍下来的。
两三文钱一个的玉米,换了一个二十三万钱的龙骧将军之女?
这豆卢怀让啊,让人说他什么好,想起当初他们在陇右时,那时他还是从九品下呢,豆卢驸马爷就对他挺照顾的。
怀玉笑了笑,也没说回礼太重不收的客套话,跟豆卢怀让之间,没必要太过客气,大家心里有数就好。
怀玉回屋给自己又泡了壶蒙古芽茶,也许这散茶买卖,可以拉着豆卢怀让一起干,他是驸马爷,豆卢又是关陇名门,他奶奶隋朝公主,妻子唐朝公主,在长安贵族圈里那也挺有地位的,让他站出来为这新茶背背书,引领引领一下新风尚,到时这新茶估计也就能火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