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年轻人有点搞不懂。
“我来,是表示省厅重视,不是一定要接手这个案子,所以这几天,大家可以比较放松的,”刘长岭微微一笑,“你们千万别多事……这趟水深,咱们站在旁边,看有谁淹死就行了。”
一边说,他一边看一眼司机,“谁想把大家拉下马,我是不答应的。”
刘厅长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事实上,他来的时候,就得了机宜,单永麒怕是不好了,但是这个事儿,跟咱恒北没太大关系——他甚至已经知道,单书记失踪了,不过这个话,他敢跟谁说?
省里的态度很明确,下面汇报了,事态很严重,咱不能不管,省厅也该高度关注,但是具体的事宜,具体的情节走向,省里不会试图加以左右。
说白了就是,刘厅长此来,别看来势汹汹,其实是走过场的,别说抢案子了,具体的操作,都不会干涉,就是刷个存在感——一旦介入,就有了倾向。
而地北现在乱斗成一团,黄家这巨无霸,都有无处下手的感觉,恒北这小小的地方势力,又有几个人敢置身其中?
只不过陈太忠把这个事情捅上去了,省里不得不过问,而将警察厅副厅长派过来,只不过表示个重视罢了。
关于这一点,刘长岭看得非常清楚,他根本不想着夺了这个案子,他此来就是两个目标,第一,是帮省里刷存在感——这绝对是个炮灰的角色,第二就是,落实北崇人的话,是否是真实的。
所以他派出几个人,把现场资料和口供拿到手就行了,至于他自己,哪儿好玩去哪儿玩就行了——当然,这个心思,是不能让北崇知道的。
眼下的刘厅长,看似被陈太忠逼走的,但是只有他心里清楚……我也想走啊。
陈太忠当然不知道这些,但是当天中午,他又接到了黄汉祥的电话,黄二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太忠,咱不整这么多幺蛾子了,成不?”
啧,陈太忠很无语地叹口气,“二伯,我哪儿又做错了?”
“你……”黄汉祥都不知道该怎么跟陈太忠说了,好半天才叹口气,“你咋搞得整个恒北都知道了呢?”
“我这一个小小的区长,能抓市委组织部部长,能抓省委党群书记吗?”陈太忠也确实无言以对,“我案子就破到这里了,二伯你也知道我官小……我不该向上级反应吗?”
“你可是整得我麻烦大了,”黄汉祥叹口气,“京华,你跟他说吧……”
阴京华接过电话来,向陈太忠诉说原委。
原来这单永麒跟大家想的一样,本来是要严惩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但是给凶手通风报信的那位,却是省政协经委会办公室主任的秘书,省政协司主席,是单永麒的多年政敌,而经委会是司主席主抓的地方。
要说司主席跟单书记,其实出身相同资源相同,两人相互扶持多年,但是一朝翻脸,真是比任何人都仇视对方。
尤其是这司主席跟紫家的一支走得很近,要说紫家分支众多手法不同,论狠辣远不及蓝家,但是司主席对单书记的怨念,那也不是一般的深。
这里面的因果,实在不能一句话说完,依阴京华的说法,单永麒肯定有些把柄,在对方的手里握着,一旦发现,算计自己的是这个人,想一想外面还有黄家的压力,选择亡命天涯,也不是很难理解的。
黄家一开始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个人可能潜逃了,但是真的拿不准,想不出来原因。
直到接到陈太忠的电话,才开始重视起乌法的口供——那里是黄家够不着的地方,想得到点消息并不容易,所以那个口供并没有重视。
当然,既然重视了,打听个人名还是没有问题的,然后顺着人名一摸,那就全清楚了。
“……能知道这些,还是多亏了太忠你的信息,”阴京华讲完,顺手一记马屁拍过去。
“嗐,我也是碰巧了,”陈太忠哈地笑一声,得意洋洋地谦虚着,“这家伙还真够脆弱的,真是没见过这么胆小的副省级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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