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将胡睿按在小凳子上,另两个人走到桌子后面坐下,瘦小男子沉声发话,“政策啥的,我也不跟你说了”交待你的问题吧。”
“我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胡睿表示,自己不能理解现在的处境,“你们把我叫过来,跟集团公司打招呼了吗?”
“你这还是有侥幸心理,不怕告诉你,手续都是全的”,瘦小男子不屑地冷“哼一声。
“谁签的字,能让我看一下吗?”胡总笑一笑”反正是逃脱不了啦”也就不再指望有什么奇迹发生了,不过面临绝境,只要是个人,总是想博一下的,“你们的手续,还不够完善,我怀疑你们的身份。”
“抽烟吗?”瘦小男子不理他的问话,摸出一包硬盒中华烟,从里面拽出一根,让一下之后”见对方无意伸手,就自顾自地点上,“我知道你只抽软中华,呵呵,口味比较高啊。”
“我需要确认你们的身份”胡睿一口安死了这一点,但是心里却是打起了小鼓”所以他以退为进,“如果不能的话,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冥顽不灵,双规他吧?”旁边一个高壮的黑脸膛发话了,他看一眼瘦小男子”“本来不大的事儿,这家伙看来心虚得很。”
这话说出来之后,屋里一片死寂,好半天之后,瘦小男人才叹一。气,“我不管你身后有什么人,但是我们已经掌握了充足的线索”奉劝你一句,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希望你明白,任何侥幸心理都是要不得的……小杜,上措施吧。”
“喂喂,你们等一下”,胡总一听“上措施”三个字,登时就腿肚子发软”不是纪检系统的,很难说出这三个字来,“我不知道你们要问我啥”凭啥给我上措施?”
直到现在为止,胡睿还是摸不清对方的来路,那么他要做的就是,打探清楚对方的来路,这三个人出现得有些突兀,他不能确定到底是谁指示的。
“要问你什么,你自己会想起来的”,瘦小男子冷哼一声,站起了身向外走去,“没事,大家都有时间,慢慢来吧。”
他出去了”那个黑脸膛大汉也跟着出去了,留在屋里的这位拿起手边的暖壶,倒两杯白水,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对方,“嗯,慢慢想,想说的时候再说。”
说完这话”那位拿起床边的两张《群众日报》翻了起来,也不搭理他”正是万事在手的那种雍容,摆明了是要打长久战。
不多时,黑脸膛又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个简陋的台灯,那灯泡大得吓人,“这鬼天气真冷,偏偏还不来暖气。”
一边叨叨着,他一边将台灯插到插座上”打开了开关,一瞬间屋里就亮了起来,温度似乎也随着光芒的出现而升高了些许,接着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书,走到床边斜躺在床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啊,胡睿脸色苍白,脑子却是在不住地思索着,初开始的时候,他是完完全全地被这三个人镇住了,要不然,他好歹也是个一个两千多人、副厅级别厂子的领导,怎么可能说被人带走,就被带走了?
当然,这不怪他,任何一个干部,不管心里有鬼没鬼,听到纪检监察的找谈话,怕是都颤一下,更别说大名鼎鼎的中纪委了。
然而跟着出来之后,他就越来越感觉到不对了,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侥幸心理使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的疑惑不减反增”要说一开始这疑惑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的话,现在已经成长为了一棵参天的大树。
他心里不停地总结着:首先,这个手续不对,按道理说中纪委来人调查,应该有集团公司的某个党组成员陪着”哪怕来不了党组成员”最差也得是集团纪检部门来个副职不是?
其次是程序不对,且不说这周六的时候”中纪委的人会不会上班,只说这些人连任何的手续都没有,只凭一个证件就把自己带走,这就做得太不合理了算双规还是算配合调查?
配合调查的话,在厂里就行了,哪怕被带走,也要交待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些人一个字儿都不吐,就是要自己交待,连个暗示什么的都没有。
没错,这第三处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没有暗示,胡睿知道,自己真的要得罪了什么大能人物,被人这么莫名其妙地带走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种人物收拾自己,多半是要敲打自己身后的什么人,那么……又怎么可能没有暗示?
等来到这个小楼,那不合理的情况就比比皆走了”胡总没被双规过”可多少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比如说这个房间吧,窗户不但挺大,上面连栅栏都没有不会是只靠外面那条狗,来防止人逃跑吧?
而且,桌子是刨huā板做的”棱角分明不说,还有薄薄的铝条,甚至连杯子都是陶瓷的,不是纸杯一这根本防不住人自杀嘛。
当然”胡睿也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不得不自杀的大坏事,但是这是常识啊反正,不合理的地方真的太多太多了。
其实让他最感到不合理的地方,是这三个人的谈吐和气势”跟想像中的中纪委干部不一样,就是所谓的穿上龙袍也不像皇帝”他看得出,对方已经是在刻意地保持威严了,但是对官场语言的运用,真的是很幼稚的。
不过公道一点说,谈吐和气势”这都是比较唯心的东西,所以胡总一开始”觉得可能是自己的侥幸心理在作怪”但是观察到这么多不合理之后”这种感觉反倒是成为这帮人不对劲儿的铁证!
所以,胡睿也不说那么多,对方既然开始抻着自己了,那他就以沉默相对抗,看谁熬得过谁吧,当然,胡总不会公开置疑这些人的身份”眼下他孤身一人,又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处所”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他有必要管好自己的嘴巴。
事实上,胡睿的身体还是很壮实的,而且他坚持晨练,对方只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的话,他倒不怕动手,最少四个人……那就有点悬乎了,更别说院子里还有一条大狗。
就这么一沉默,眨眼之间就到了晚上,对方端上来饭菜,两荤一素一汤,再加两个幔头,饭菜不算丰盛,却也不算苛待,不过看着他的那两位”可是还有酒呢,胡总就没这个优待了。
“给我也来点酒”,他开口了,一个家伙瞪他一眼,黑脸膛倒是一伸手,阻止了此人说话,笑眯眯地回答,“想喝酒?好说,只要你愿意交待问起……,…条件随便你提。”
一边说,他一边就拿个杯子,给胡总斟了点酒递过去,差不多有二两左右”“先喝着,不够还有。”
这是什么破酒!胡总接过杯子,低头慢悠悠地啜了起来,不多时,酒被他喝了一半,菜却没动几口,突然间,他猛地发话打破了屋里的沉默,“我要给家里打个电话。”
黑脸膛正端着酒杯要喝酒呢,听到这话就是一愣神,旋即放下酒杯,笑一笑站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他出门之际,不忘将房门碰上,门刚一关上,屋里这位就发话了,“想打电话?可以……拿一百万出来。
“我没那么多钱”,胡睿犹豫一下,方始摇摇头,心里却是一声冷哼,原来如此!
接下来,那就是讨价还价了,到最后双方谈好,三十万打个电话,不过在此之前,胡总需要先打个电话,让人把钱送出来,他犹豫一下,“今天有点晚了,容易引起别人的疑心”明天中午吧?”
这个要求当然获得了许可”然后……,正如大家想像的那样,喝了半斤酒的胡总,在凌晨五点天最黑的时候,破窗逃走对久经考验的他来说”半斤酒真的不算什么。
院子里的那只狗很大,但是不凶,胡睿拎了一根棒子,它就不敢扑上来,接下来,就是漫长的逃亡过程了。
等胡总逃回厂里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他也没有报警一传出去容易被人做文章,他只是纠集上厂里的保安队,开了两辆中巴车,直奔关押自己的地方而去。
人肯定是找不到了,他就让保安队长给我查,然后自己又回厂里坐镇,准备迎接领导的视察。
周一接近中午的时候,保安队长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领导办公室”“胡总”外面有中纪委的人找您,您看?”
“混蛋!”胡睿狠狠一拍桌子,站起身就往外走,“给我把所有的保安都叫上。”
“但是”保安队长嘴角抽动一下,“但是集团公司的庞总陪着他们来的。”
“嗯”,胡睿点点头,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在瞬间变得雪白,“你……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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