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时光异常漫长,似以年月来度量,楼下那些人儿来回徘徊,手蹑请柬,只等一声声响。
见日光渐稀,星光微亮。人群早已依据请柬的序号,排起了长队,于楼门前看不尽尾。长夜明灯,沿街而去,依稀照不清那人群。
众人自是欢喜,其中之最莫不过老鸨了,有生以来,尚不曾见此场景,也或是置于这边陲小城使得人的眼界都有了边界。
忽青楼内灯光全熄,暗淡无亮。其后于楼内,走出数位侍女,于门前两侧依次放置十余个微小孔明灯,微弱光亮照得青楼多了些温柔寂静,全无了往日红尘之地的样子。
老鸨于楼内走出,手持一筐,内置火石,随后传来丝竹之音。老鸨见人群已成队,唯有首位空闲着,瞧了四周也不见白日里那人,欲打算片刻,可宾客着急催着老鸨,老鸨只得让他们进了内,每人给了一火石。
宾客刚如入内,楼内并无光亮,只由几盏火油灯于脚边闪烁着,照着前行的路。门后两侧有丫鬟递上厚厚毛皮披风,只已渐入盛暑,众人自是不知为何,也顾不得旁的,只随后边接了过去。
刚几步,突感渗人寒气袭来,才明白这手中之物的用处,便穿起继续往内走去。至内场,依旧如旧,寒气只增不减,光亮更弱。
依稀一细长的河流,居中将场地划分为二,朵朵素白莲花生长于内。河流一端有一个巨冰而成的舞台,一红衣姑娘正演奏着古琴,但微光闪烁,只能辨的出或是沈素衣。
宾客由侍女引领落座,于后座的宾客自是有些不满,这光照不足,怎么能看的清美人,正欲寻老鸨问个清楚。侍女已看清各位心思,便轻言道:徐妈妈交代了,若是今日结束后,贵客不满,以购座百倍赔偿,还请多些耐心。
听至此,流连于烟花之地的宾客便也大概明白其中奥妙,便欣然点头,只手中这火石不知何用。不觉间宾客也已渐满,大家氏族,豪门富贵早早的占了那些靠前的好位置。
可于二楼上,有一突出圆台,正高悬于正中舞台前,各方位均是绝佳。可此时的位置依然是无一身影,众人也是好奇,这出价一箱灵脂币的人究竟是何人物。
眼见宾客全已落座,仍不见那位公子前来。老鸨也是捉急,四处瞧着,正当老鸨不知如何是好时。
有一人影出现在眼前,便是早上那前来定位的男人。随着男人靠近,才发觉有一白衣少年在其身后。细细瞧去,老鸨竟呆住了。
柳月眉,星烁眼,清瘦脸庞,乌黑长发。冠带一银色束发冠笄,两飘飞长条置于其上。额头上有一若隐若现红色火焰印记,唇红齿白间不似凡间男子,内穿白衣,身披白纱,两侧细长乌发置于身前,踱步而来,气质非凡,似是九天上的仙尊。
以至于男人和这位少年已至老鸨面前却丝毫不知,亏得男人开口道:这位便是我们家公子,诸葛鸿屠。
老鸨惊醒,忙着说道:老身也算见识多了,这些日子见了一绝世丽人,今日又瞧得这临仙公子,也算不亏了。诸葛公子,随我来吧。
诸葛鸿屠点点头,跟着老鸨走去,挥手示意身边的男人留下。男人想说道什么,诸葛鸿屠摇摇头,男人便只得附身鞠躬以表明了。
引领的路上,一向安稳的老鸨,竟话多了起来,诸葛鸿屠只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老鸨想着:这性子倒是和慕生离有些相似。
两人从贵宾道来到二楼,见贵客来此,二楼的侍女连忙将纱帘拉上。楼下见后说道:镜影纱,只能由内瞧外,外面瞧不见内里,没想到这小小青楼也有如此贵重之物。
诸葛鸿屠很是满意,姗姗来迟本就不想随意见人,留下男人也是方便行事,遂随手给了几定金子给了侍女。诸葛鸿屠落座后,突开口道:听闻此女,绝世容颜,才冠天下?
老鸨连忙附身说道:才冠天下不敢言,但这容颜莫说天下,于天上恐也是翘首。诸葛鸿屠笑着点头,老鸨也未多说什么,明白其中意思,领着二楼的侍女与自己离开了,独留下诸葛鸿屠一人。
琴声停,火光灭,只听见老鸨于暗中说道:月宫有佳人,置于九天中。。。。
说完,突然一微弱光亮于舞台中央空中发出,随后如同萤火之光,渐渐愈亮。众人才瞧处原是一巨大的冰球,光亮由内里发出,映出一俏丽身影,只是冰球表面寒霜覆盖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