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一千五百两不是个小数目,谢风月看着空手而来的林清平微挑柳眉。
“林大郎君这是换成银票了?”
林清平用拳头捂嘴不自然的讪笑一声:“自然是了。”
说罢,他就噤声了。
谢风月心中虽是好奇,可她耐得住性子,林清平不说话,她也不说。
甚至心里已经打了鼓,这林大郎君难不成今日想要赖账?
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僵持着。
这不尴不尬的境地,最终还是在林清平的一声响指后结束。
他的贴身随侍,抱着一个箱子进来,随即从容的打开,金灿灿的金元宝摞得整整齐齐,一个个的简直晃在了谢风月的心里。
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莫名的觉得奇怪,这人什么意思,这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吗,方才为何还要跟她僵持一会儿。
“这里折合银子一共是,四万一千五百两。”林清平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羞愧之意。
谢风月静候他的下文,依她来看,林清平不是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这药方之事实在来的突然,府中现银半日之内暂时凑不出来那么多,昨日我看女郎对那易容之术感兴趣,不如我将此二十张面具作为一万两抵押与女郎,可好。”林清平将此说的小心翼翼。
他生怕谢风月会觉得他占便宜,立即接话道:“面具制作耗时耗力,且不是一个方子就能制作而成的,还需制模人,画皮人协同,所以在下才没有将方子奉上,若是没有祖传的技艺,那方子对于女郎而言,就是几张空纸。”
谢风月沉吟了一会儿,反而是转了话口,疑惑问道:“为何会凑不齐?”
她当然疑惑了,林氏入驻盛京已经好几代了,虽是半日之内凑够几万两银子确实有难度,但对镇国公府兼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家来说,这点却不是什么为难人的数目。
林清平纠结了会儿,还是开了口:“林氏屯田郡县发现了大批起义的难民,购置器械军备方面花了大头。”
“起义军?”谢风月手上轻摇着团扇,接着道:“这些消息还没传至盛京吗?”
林清平现在心中羞愧,几乎是有问必答:“大概就是这几日,朝中就会得到消息,今年恐会大旱,从入夏以来就从未下过一场雨,盛京尚且如此,更别提南地了,日后恐怕还会有更多流民难民起势,林家也是有备无患。”
谢风月知晓了原由,也不为难人了,她昨日初见易容面具时,心中确实起了些念头,对世家的藏库更是好奇了些。
她朝外拍了拍手,将一直等候的叶绾唤了进来。
“药方之事你与她详说。”
谢风月一松了口,林清平也就松了口气。
这种将答应的事临时变卦实在是有违他的行事风格。
就在两人一言一语讲解时,谢风月伸手从箱子中拿出一本簿册,里面封着一张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她轻手轻脚的将此翻阅,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足矣见得林清平是真的用了心的。
这些东西若是真算起来,还是谢风月占了便宜。
这种精巧的东西,可不是像她的药方一般,只需准确的剂量,足日的炮制就可以完成的。
待到叶绾与他说明后,谢风月才让折枝亲自送他出府。
临了,叶绾突然问道:“之前女郎送来的药方可是出自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