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祥公公现在哪敢在此时说话,蠢出世的王八才会去触这个霉头,他眼观鼻鼻观心,将头埋低身子也绷直了,就在一旁静静的候着。
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周天子才似乎平静下来开口就问道:“明日宝阳的宴会准备的如何了?余贵嫔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德祥公公斟酌一番开口道“余贵嫔那边没有大办的意思,说是诗会就该有诗会的样子,就跟以往的宫宴差不离,奴才还听说....”
看着德祥欲言又止的模样周天子脸上露出不悦道“怎的?你一个天子近侍还怕开口?”
德祥公公双膝跪地叩首连头都不抬道“奴才也只是听说,贵嫔娘娘跟女官们说了几句打趣话,说是区区一个三公主,莫不是还得用国宴来接待,怕她享不了那个福分,折了寿去。”
“呵,好一个余其兰,明知这是代表两国建交的象征,还想着在这上面找几分面子,轻怠三公主及一干使臣。”
“贵嫔娘娘还说..德祥似乎有些为难,不过感觉到周天子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还是接着道:“娘娘还说,今年内务府拨给宴会的份额,若是大办了这次,那各宫娘娘宴份额就得少了。”
桌上的东西已经砸无可砸,周天子将桌上唯一的印玺往德祥头上砸去,德祥吃痛也不敢出声。
他已然生怒:“好一个余贵嫔,好一个宴会份额,往年她自己开的那些宴会,哪一个是用的内务府份额?她们这些世家女不是向来看不起皇室吗?不是说用皇室份额开宴落她世家面子吗?
如今却在他国使臣面前办如此寒酸的筵席,她就是居心不良,就是想让北原的人也看朕的笑话!看朕是如何被世家,被这些个贱人作践!”
御书房内只有安帝深深吸气呼气的声音,今日他情绪大起大落已然觉得头疼对着跪在地上的德祥道“去玉华宫!”
德祥今日简直是有苦说不出,他扯出一个笑脸来朝着周天子道:“岚淑妃今早就派人来已撂牌子了。”
他这话言外之意就是...葵水来了,去了也没用。
周天子咬着牙:“去承恩殿!”
如今宫中高位的嫔妃们几乎都是世家女,安帝倒是想广纳一些新贵寒门之女入宫,可是进宫的那些,不是又重新依附某个高位嫔妃,就是在这宫中唯唯诺诺。
更有甚者,前一日跟某个高位嫔妃拌了两句嘴,第二日尸体就出现在了宫里的荷花池中。余贵嫔对这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那些女人闹得自己后宫不宁,女儿生了一大堆,儿子却只有那么几个。
但唯独承恩殿的西华夫人那是不同的,她是他失意之时,微服私访出宫时遇上的,那样温婉娴静的女子竟然可以为了自己女儿的安全,拼上性命与饿狼相斗。
隔了数年,周天子都还能记起他救下她后,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向他时的感觉。
惊慌失措中又带着对救命恩人的感激。
且她所出的四皇子虽年纪还小,却是事事都会想着他几分。
周天子到承恩殿时并没有通传,门口也没有宫女奴才等候。
进了门后德祥打了个手势示意看见陛下的人闭嘴。
直到周天子进了内间,见着西华夫人撑着一只手侧卧在塌上,一双纤手皓肤如玉,腕上戴着一只玉镯,更衬得那肌肤柔嫩。
她侧躺的身姿丰腴,许是因刚醒,那娇柔婉约的小脸儿上还带着粉扑扑的红晕。
周天子喉中一紧,下腹更是蠢蠢欲动,他眼神示意跟着的德祥出去,待到屋内只剩两人,周天子才轻手轻脚的往塌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