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这边的吵闹也引起了跪坐于花车上女子的注意。
她若只是汤泉镇上的人所扮的花仙子,自然是不敢让花车停下了,可她偏生不是。
她是镇国公府的女郎林齐舒,不过是因小满花场来了这儿玩耍,一时起了玩意临时换下原本的花仙子,自己顶上了。
镇国公府是百余年前乾安建立之初就随了天子之意,举族迁入了盛京,他这行径对于皇室来说简直就是给瞌睡来了送枕头,于是皇室也是大肆表扬,还给了林家第一代家主世袭镇国公的名头。
林家的地位对于乾安贵族来说,就像是琅琊王氏对于天下士族地位一般。
要不是有王谢两家压在头上,盛京林家早就爬上了权利的巅峰,但不得不说,林家确实算得上就是南方士族的领头羊。
林齐舒轻声呵止住了行进的车队,挪动了身子偏头看向了吵闹之处。
“小满花场何故吵闹?”
她声音绵绵软软,却一时间让争吵中的众人不约而停了下来。
带头指责谢风月的那人用着十足十的音量高声道:“这几个外乡人说我们的小满花场比不过北方的花朝节,一副瞧不起的模样,我这才好生和她们讲理。”
谢风月掩在帷帽下的神色动了动,她们几人被这些人挤在角落,要不是李小宝高大魁梧又长的一脸凶相,恐怕他们就要行当街殴打之事了。
这叫好生讲理?
他眼睛定定在她脸上身上游走后才道:“这人还说什么花仙子生的丑陋,我现下仔细瞧了,这花仙子明明生的花容月貌的,哪里是你这花脸丫头能置喙的。”
提及折枝脸上的伤痕,谢风月眸色瞬冷。
反观林齐舒被人这么大喇喇的夸奖,已经把他这庶民方才明目张胆打量他的不悦放下了。
她蹙眉:“你这丫头也真是狂妄了,你虽是北地人,可如今身处南地,竟然也这么无的放矢,看来是你家主子没有好好管教,那今日我便做了这个好人,替你家主子好好教训你。”
她话音一落,隐藏在人堆的林家家仆就走了出来,作势就要抓折枝。
“这位小娘子偏听偏信可要不得。”
谢风月不疾不徐的从三人的围成的圈里钻出,明明是十分滑稽的动作却被她做的赏心悦目。
林齐舒这才发现原来人堆里还有个人,不过她面容被帷帽所遮,也瞧不清楚。
可光看帷帽就知道了,这人必定是个北地而来的外乡人。
南方士族女子多张扬大胆,根本就不会佩戴帷帽,且南方少有那种挂在脸上都疼的妖风,连帷帽那唯一挡风的功能都用不上了。
像是帷帽幕篱这种物件早就退出南方士族的日常用物了。
“若不是你的丫头说了这些话,他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现编杜撰不成。”
林齐舒现在心是偏的,她本就不喜北人,王谢两家当属北地士族在朝廷上就各种压制她家,现下她都跑京郊来了,还要被个北地女子嚼舌根,她哪里会轻易揭过。
“小娘子也知道我们是外乡人,我们就算是有十个胆子也不会犯这个忌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