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万事万物都能生灵,除了爱能生出血肉,贪婪和欲望同样可以,那些从阴暗中滋生出来的东西对人类来说就是贪婪的邪灵,也能被称为邪祟。
这种东西很少,因为随着教育的普及,人们懂得了更多的道理,也学会了分辨是非,至少不会为了求
雨而送人去活祭,所以供养邪祟生成的环境也越来越少,但少并不意味着不存在。
小时候他有一次跟着师父去了一个闹鬼的村子里,那村子不知道招惹了什么邪物,只要有人半夜出门就会被不知名的东西挠伤,那伤痕像是兽爪,但长短间距又不像是被动物挠出来的。
一直找不到伤人的动物,晚上出门的人也就越来越少。
本来以为不出门就能安全,但很快一些人在家里也遇袭,从抓痕的伤到见骨的伤,直到死了人,这件事才闹大。
主要是人死得诡异,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身体里的血。
他师父很快抓到了杀人的东西,是一件去世的人留下的衣服。
那个村子里有一个寡妇,早年死了丈夫,一个人把孩子拉扯大,可是她儿子在二十多岁的时候为了赚一点学费生活费去山上摘野药,不小心滚下去摔死了。
之后女人就精神不太正常,村民可怜她,每年家家户户都会出点钱粮的,村长出面帮扶照顾一下,都是一个村子的,太多的东西给不了,稍微给口饭吃不让人饿死还是可以的。
女人受了打击,疯起来的时候到处走到处找儿子,情况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就坐在家里,抱着那件儿子穿过的衣服哭。
村民对女人还是很照顾的,但一个精神失常的人哪里能以正常的思维去看待,她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她觉得她的儿子是被人害死的,整个村子都是欺负她们母子,害死她儿子,还藏着她儿子不让她找到的坏人。
这种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但在女人的思维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承载着她所有阴暗面的,却又被她寄托了所有爱意的衣服就这样生了灵,成了精。
伤人是因为在它的认知里,这里所有人都欺负女人,它要保护她,所以伤了那些‘坏村民。’
杀人是因为它想要真正成为她的儿子,想要做一个真正的‘人。’于是杀人吸血,吞吃他人的生魂。
季南星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师父一剑刺穿那件衣服的时候,怎么流都不停的血,满屋的腥臭气。
这个中年人身上,就有一股他闻过的那种腥臭味,像是腐烂的在淤泥里树根,又像是藏在石头缝里被阴干的虫尸,狰狞又阴暗。
焦武胜不知道季南星的来历,但听到季南星一口说出他家的问题就足够让他重视了,他求救一般看向季南星,哪怕季南星很年轻,但他能看出自家问题,并且知道这人的手串不简单,说不定真能有办法救他儿子。
“大师!您能看出我家出了问题,能有办法帮帮我吗?或者您知道哪里可以买到能镇压我儿子魂魄的法器吗,多少钱都行,我倾家荡产都可以!”
他就这一个儿子,他老婆走得早,他跟儿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在他心里再没有比他儿子更重要的存在了,哪怕让他一命抵一命他都愿意。
宵野道:“你儿子是个什么情况?”
焦武胜左右看了看:“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
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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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南星左右看了看,随手指了一家餐厅:“这个吧。”
宵野一看,是一家私房菜馆,看起来应该还不错,便点头:“行,就这家。”
焦武胜看着他们刚从火锅店出来,又进了私房菜馆,只觉得不愧是小年轻,就是能吃。
几人坐下后,焦武胜将菜单递给两人:“随便点,我请客。”
不管这两人是否能帮他,请两个小年轻吃饭他还是请得起的。
宵野道:“不用,单我们自己会买,你家的事我们要是能处理,肯定会帮忙处理,但出手费该是多少就多少,如果处理不了我们也不会耽误你,说说吧,你家什么情况,出了什么事?”
焦武胜:“我儿子从小就身体不好,小病小灾不断,当时村里有个双眼失明的神婆,给我儿子捏了骨之后说,我儿子身子轻,难养活,想要平安养大,就要拜干亲。”
宵野皱眉:“拜干亲?拜谁?”
焦武胜:“拜的土地公。”
季南星点好菜,将菜单递给一旁的服务员:“然后呢,出什么事了,什么时候开始出事的?”
焦武胜:“一个月前,我儿子在家突然晕倒昏迷不醒,辗转各个医院做了无数个检查,都查不出问题,我有朋友知道我儿子拜了干亲,就说会不会问题是出在这个上面,我赶紧回了老家一趟,当年那个神婆说土地公很喜欢我儿子,他任期到了要走了,要把我儿子带走去伺候他。”
宵野差点没忍住说一句这是封建迷信,一想到他们已经处理了不少封建迷信的事,这种事虽然听着有点不可思议,但城隍爷都有了,土地公的存在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他没说,一旁的季南星却是冷笑了一声:“这种封建迷信你也信。”
焦武胜:“......”
你刚刚说我有丧子面相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