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用过餐后,在段家修整了一晚,次日婉拒了段瓘热情,辞别出府。王十二陪同李晟三人来到门外,段怀皎正想同去送送,怎料被他父亲一把扣住,吵闹一路,找了两个下人将之拖到内堂去了。
“贫道这几日还会在段府上居住,等李将军回来后,可一同去京师,正好提前为那天意术数斗法做准备。”转头再看着皇甫翎的方向,接着言道:“……就不知道到时候令尊翁出面,若联系上了太史监,是否能调停好这潭浑水了……”
“王道长不用担心,本姑娘早就对那袁百尺的所作所为看不惯,想来他一家人沆瀣一气,都好不到哪去……待我回去一定会让爹爹在这事儿上多上点儿心,于圣人面前告知真相,也让他袁家知晓厉害,不敢再轻易猖狂……”皇甫翎对这深情的道士有些好印象,故而再次承诺出言相助。加上李晟亦在一旁附议,让王十二心中欣喜,遂施一大礼,拜别了几人。
走出道口,出发在即,皇甫娘子这时候唤来之前一直跟着的三、五仆从,吩咐道:“你们回去,给老爷道一声平安,就说我跟着李将军办事历练去了,叫他们不要担心……顺道传达王道长这边的情况,为他说几句好话……”说完后头也不回,看了看楚歌二人,嘴角狡黠的一翘,说道:“昨日既然说了,你二人认可本姑娘作为上峰的身份,那么就勉强收你们二人为护卫,前面开路吧!”
李晟闻言摇头不已,楚歌却不由地冷笑一声,讽道:“娘子这话说的,看来这几日还嫌祸闯得不够多,没被收拾足劲……反正出门在外,我只听李兄吩咐……至于皇甫娘子之愿,请恕小的伺候不来。”
皇甫翎听着也来气,正好趁此新仇旧恨一起结算,故而娇声叫道:“哼,姓楚的小子听着!我俩就正大光明打一场,别藏着掖着的!如果本姑娘赢了,你这一路上就给我当牛做马,早晚端茶送水伺候着……”此处楚歌立马就坡下驴,说道:“……那岂不是便宜我这贪图美色的登徒子了?嘿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是我赢了,这一路上只要你就乖乖听话,莫要捣乱就行……不然……不然的话看本少爷不打得你屁股开花,下不得床!哈哈哈……”
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皇甫翎性子再野,哪一天听到这些村语鄙语,脸红着骂道:“呸!真不要脸!你莫在这大话连篇……到时候看我不把你当牛当马的使唤,我就不是皇甫家的女儿!”说着选了个僻静处,就要划下道来……
“这次比试的结果就在场三人知道,任何人不准泄露,不然我这小小裨将在宣威将军面前也难以交代……”李晟先说开了规矩,提醒两人点到为止,尤其用眼神向楚歌示意,莫要伤了和气才是。
楚歌也心领神会,待两人站定后,率先开问:“我们比什么功夫?”就见皇甫娘子思忖片刻,自信应答:“上次拳脚上碰巧被你赢去一招半式……这次依旧是比擒拿功夫,不准用上半分内力,正好以此为我皇甫家的鹰爪手正名。”
“好!既如此,就让你先出手!”楚歌说罢就看似随意摆了个起手式,却乃《断骨魔手》中“截势折骨”的暗招。皇甫翎一看,专门想到自己之前向母亲请教的青城派擒拿功夫,实以虚化实为主,绵长多变,劲道深厚,因此欲偏门强攻,运起《鹰行万里》的身法,冲向楚歌。双手翻覆间运劲成鹰爪,使出一招“鹰扬虎步”,快爪起手,刹那间直取对方胸膛。
楚歌对应冷静,一边应付迅捷招数,见招拆招,一边截势击向肘处,稳扎稳打;女儿家则如雏鹰灵巧飞跃,不断变换进攻方向,游走无方,瞬间二人就对拆十余招。李晟在一旁看着,一边感叹楚歌这套拳脚功夫竟有如此造诣,比之军中长拳胜出许多,当真了得;另一边也佩服皇甫翎小小年纪能将这独门的鹰爪擒拿耍得如此熟练,也算同辈女性翘楚,但比这师弟还是略逊一筹……
二人拳脚功法精妙相当,只是楚歌运使纯熟,临敌经验更丰富,当使到第二十二式变化时,皇甫家十一路《雄鹰爪猎擒拿》已经被他见识了一遍,果不愧是天下一等一的拳脚擒拿功夫。就算楚少爷如何自负师门神功当世无双,也不得不感叹,想要不伤她分毫而又胜之,也不是轻易就能做到的。
不愿虚耗时光,见他当下再将《断骨魔手》使得更加凌厉,终在五十招时,用出“盘肢缠骨”,贴身绕后,拿下了皇甫翎腰眼奇穴,终不靠内功心法,为今后行事顺利赢得这场比试。
一被捉住,皇甫翎小女儿心态立马陡生,面上飞红,就大叫到:“你这无赖!快放开我!”如此叫嚷下楚歌只好松手,同时拉开距离怪笑道:“承让,承让……愿赌服输。这下皇甫娘子应该无话可说,不会不听师兄的安排了吧?”
皇甫翎扶着腰间,听着这怪话,脸上依旧嘟嘴鼓气,难以平复。此所谓自作自受,输了面子,还被人占了便宜,心中既羞又恨……李晟见此,只好上前替兄弟打援说道:“既然比试出了结果,出门在外,我二人还有要事在先,故请娘子上马,不要再耽误了时辰,否则就只能露宿荒野了……”说着带上二人,向着县城北纵马而去,寻找此地岑府家眷。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