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应当有糖吃,好人就该拥抱幸福。
可是自己经历了什么?
善恶无报、乾坤有私!
去他m的好人,老子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会再做好事!
我要坏事做尽做绝!!!
毁容青年那仿若用人皮和针线拼接而成的惨烈面庞扭曲起来,残存的右眼血丝蔓延,疯了般挥舞起手臂。
霎时间,朝着高兴围拢的活尸自下而上被炽焰吞噬,身体如同被烧红的金属一般熔化成铁水浪潮,挟着热浪朝高兴翻涌扑击。
待离得近了,铁水迅速冷却,化作数之不尽的金属链条向着对方飞射、缠绕。
高兴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一动不动,任凭金属链条将自身束缚。
他云淡风轻的态度,激得毁容青年情绪进一步失控。
下一刻,天崩地裂!
五只百丈大小的巨掌破土而出,扯着金属链条的彼端将高兴固定悬空。
同一时间,云层剧烈泛起涟漪,密密麻麻的黑足毒隐翅虫从天而降,瀑布似的将高兴淹没吞噬。
“说让你求死不能,就一定让你想死都死不了!”
“毒隐翅虫又叫‘行走的硫酸’,虽然作用原理不完全相同,但是对人体的伤害可比同等剂量的硫酸强多了。”
“只要沾上碰上,身体就会因为毒素过敏产生水泡,水泡下的皮肤有时瘙痒,有时又有灼烧腐蚀那样的剧痛。”
“叫啊!嚎啊!”
“你一定不想每时每刻被瘙痒疼痛折磨吧?”
“只要足够诚心求死,我说不定会给你一个痛快!”
“不要死撑,求饶啊混蛋!!!”
毁容青年神经质般扯着脖子嘶吼,随着时间流逝,神情却不同话语那般歇斯底里,反倒是一点点凝重起来。
他听不到任何动静,按理说闯入梦境的大块头早在被毒虫吞噬的第一时间就该惨叫连连才对,现在的情况却明显不符合常理。
不对劲!
只要进了我的梦境,任何人曾在梦里的所思所想都能被我读取,可是我却读不到他在梦里的所思所想,就好像从来没做过梦一样。
不做梦……这种人有吗?
甚至他还可以实体闯入我编织的梦境,尽管看起来误入的成份要更多一些。
这家伙,浑身上下都透着古怪!
正胡思乱想着,欢快的音乐突然在毁容青年身后出现。
他惊了一下,回头去看,自己营造的荒野坟地不知何时变成了游乐嘉年华,一支身着可爱人偶装的队伍或步行、或乘坐卡通花车,正催动乐器向人头攒动的游客奏乐。
回过头来,哪还有巨掌和隐翅虫,视线所及全是游客和游乐设施,来历不明的壮硕青年已身处一辆粉色冰淇淋车中,此刻表演甜筒魔术逗弄着车外的大胖小子。
“现在冷静了吗?”
“在梦里,不是谁营造梦境谁就无敌,而是谁的精神意志更高谁说了算。”
“你和我差着境界呢,按照生命等级,你综合下来顶多在凡俗巅峰,我却已经超凡脱俗。你的各项身体素质都远远不如我,包括精神意志,所以你玩梦的手段对我没用。”
“再友情提醒一句,你的情况不容乐观,如果不想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最好多干点好事……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发自内心认可的好事,无关世人制定的标准。”
眼看着胖男孩快要被自己逗哭,高兴把甜筒塞到对方手中,又打了一份巧克力圣代对着毁容青年晃了晃,“我想我已经讲得够明白了,过来尝尝我的想象力,说不定会是你吃过最好吃的甜品,没有什么糟糕事是美食解决不了的。”
“是,你讲得很明白,但是我的计划被你全都破坏了。并且,我是真的想杀了你!”
毁容青年偷偷试了几次都不能改变此间梦境的结构,脸色沉了下来,“我杀不了你,你也出不去。我可以和你一直耗着,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耗得起?”
“我和你好声好气,是因为我觉得你本性纯良,是可以争取的力量,将来会有大用。但如果你一意孤行放着人不做,偏要做弗莱迪的驻仙……”
高兴随手把圣代送给离自己最近的客户,朝毁容青年扬起拳头,“我不介意换种方式和你讲道理。”
按照逆命人的说法,高兴所在世界的灾变早有苗头,已消失的部分恐怖作品早早将自身的恐怖元素投射到了各色生命体上。
这些身负恐怖元素力量的生命体,被逆命人称作驻仙,而作为唯一知情人、世界命运载体的高兴,则拥有看清驻仙力量源头的眼睛。
所以早在高兴第一眼看到毁容青年时,就发现了对方散逸在体外、被逆命人唤做“心相”的虚影。
病态的笑容、重度烧伤的容貌、红绿条纹毛衣和钢爪手套,正是《猛鬼街》系列梦魇鬼王弗莱迪的形象。
意念和行为越接近心相,心相越是凝实,被投射的力量越是强大。
自身与心相的契合度到达一定程度,驻仙的身体和意念就会全面被心相接管,彻底沦为没有自我、只按恐怖作品设定行事的怪物。
力量不分好坏,高兴经历过灾变、体验过绝望,自然想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但是对方,有些油盐不进!
弗莱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