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三鲜吧,好不好?”
“好,好,你慢点,不急,”看到赵品如蹦跳着出门,他嘱咐了一句,就像爷爷嘱咐孙女一样,语气里充满了慈爱。
看着赵品如下了楼梯,他关好门,走到窗前,看着她脚步轻快的走远。
他住的这个小区是比较老的小区,只有6层,没有电梯,他住2层。
看着赵品如的身影转过前楼的楼角后,他慢慢的走到书桌前坐下。
抬起头,他看看了那副地图。近一个世纪了,它都有些泛黄了。他自言自语的说到“刘建国呀,刘建国你傻不傻,人家都要钱,要物,就你傻傻的要它,要一个不知是不是真的存在的……,整整八十年……咳,算了,都是空呀,都是空……”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把它拿了下来。
一阵铃声穿来。
是座机的电话响了。他看看了客厅的座机。没动。
又响了一遍,他还是没动。
第三次响起,他把地图狠狠的摔倒书桌上,去接电话。
其实不用接也知道是谁打的,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还算亲人的人——一个远房的侄孙。
平时他是不来这里的,只有在年节时会拿些东西来看看就走,其余时间都是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就完了。
他总是认为,侄孙来看他,不是来看他,也不是来看房,而是有他自己的目的……
要不是看在他爹当年把他从精神病院接回的份上,他早就把他打跑了。五十多岁的人,儿孙满堂了,天天打扮的和个“秧子”似的(秧子,东北对打扮新潮,另类的人的叫法),没个正形。
接起电话,没等那面讲话,他就没好气的说到“我还活着,挺好的,不用惦记……”
“爷爷,是我呀,我是小赵呀……”电话里传出的是赵品如的声音。
“奥,奥……乖女呀,……”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乖女,咋了?你说,……”
“奥,爷爷,虾仁没有了,咱吃芹菜肉的,行不?你能吃吗?”
“行,行,爷爷啥都行。”
“好嘞,拜拜”
挂了电话,他又笑了笑自己。完蛋喽,看样子,自己的日子真要到头了。接个电话都沉不住气了。当年……他就那么站着出了一会神,强迫着自己不去想那唯一的一次见面,但是那个男孩的脸就像那事一样,怎么也忘不掉?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归乡人,他是不是和他一样呢?
嗨,算了,不想了,都快死的的人了,不想太多了。
嗨……也好,离开这个世界,让那无休无止的梦寐结束吧。到了那个世界就不会做梦了吧。一切就都过去了。
他慢慢的又走到书桌前。这才看见那副地图因为年代久远,被他用力的一甩,刮在了桌角上,破裂了一角,刚好把右下角的好像是有五个人名的地方拉开了个长长的裂口。
他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卷透明胶带。
门铃响了,应该是乖女回来了,他笑着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