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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伙哨防营的弓箭手来自邻县,且邻县以地界划分,并不在徕钧府管制之下,所以,宋利州无权驱使邻县哨防营。
翟禄震惊之余,脱口而出,“别府下辖县内哨防营?可是对方怎么可能答应借调?这可是违背法度....”
就算县令有周全本县安防进而调度当地驻守指挥营之权,那也是本县之内,怎么可能影响到其他县?
面对他人的惊疑,罗非白还虚弱着,连语气都带着倦怠的疏离。
“如果太守下令让本官护送此案人员物证,且为本案中已显然涉及其他官员,必然得秘密借调,其他县令还能不答应?”
翟禄恍然,其他人也明悟了,但很快反推出一件事。
——太守公文刚到,她不可能在拿到公文后再去联系邻县借调,毕竟中间还有些流程要走,若是临时去找人直接调派哨防营弓箭手,当地县官跟指挥长不会同意的,必是罗非白前些日子就联系了人家,私下游说:太守若是下令,你必须借调,若是不配合,是何用意?莫非你就是其中涉案人员?
就算该邻县县令以权限不合拒绝或者以问询上蜂拖延时间,但护送期间因为卫护人员不够出了什么事,肯定会被追究。
官场规则,这些底层县令怕是体会最深刻的了,因是最低级的官员,若是要为此负责,实则是最轻便的小卒子。
是以,权衡利弊跟风险,这位倒霉到被罗非白游说的邻县县令也只能认下这个苦果。
如此就免了过程,但凡公文下达,有了不违规的保证,对方的人马就迅速从邻县出发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同时甚至更早跟罗非白等人一起进入凉山,一路尾随护送,也等于暗兵埋伏着,随时对付那些可能出现的袭击者。
这么一反推,可见她一早就料到太守府会介入。
那么.....再往回反推呢?
江沉白跟翟禄等人都悄然想到一件事——铁屠夫,红花案,青山别院山谷祭坛,这些案子风波宣扬如此厉害,疯传儋州各地,是谁泄密?
是嘴巴不严的差役们?
还是居心不良的试探者们?
还是始作俑者歹人们?
自然不是,这些都不符合其利益,与其解释说是堵不住悠悠众口,不如说....有人刻意传播。
翟禄顿然头皮发麻。
从公然抓捕永安古井杀手,到此人被爆为铁屠夫,消息外传到儋州,宋大人派自己来阜城县,罗非白带着自己去查青山学院,祭坛事发,再....太守府入场,至此越过儋州所有高官,直达朝廷于儋州的最高行政权力,她亦可利用太守府公文越过所有知府官员,甚至可以调动指挥营卫护自身,以致没有任何官员可以从中掣肘。
一切,是不是都在这个罗非白预判之中?
甚至就是出自她的引导跟推动。
翟禄甚至想到对方其实也无所谓信任自己与否,把自己放在身
边也无所谓,因为她已经引入邻县的哨防营,在时间上除了那个被吓到不得不配合的邻县县令跟指挥官,无人知此事。
若是自己有异心对她不利.....哨防营人就可以在解决上坡那些歹人后顺手灭掉他。
更别提她还提前安排了那个高手蛰伏。
局面一直在她掌握之中。
此人,好缜密老辣的心思。
江沉白不似翟禄冷汗迭出,后怕不已,他想到的是之前自己还当着罗大人的面狐疑是谁嘴巴不严坏了大事,将这些消息传入儋州。
现在看来,当时的罗大人可是波澜不惊啊。
“下雨了。”
江沉白的思绪被打断了,感觉到脸上薄薄凉意,一抬头,完全昏暗的夜色,火把上的火光也有些闪烁,被雨滴打的。
“不好,大家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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儋州,某个说书先生说了一天的书,嘴巴发干,到了客栈后喝了好大一口水,这才舒展身体,一边摸着行囊内的银两,嘿嘿发笑,但很快又有了危机感。
“抢生意的人还不少,明天得更添油加醋一些,吸引更多人来听我说书。”
“不过这红花案也是真惨,抽空去看看那些受害者家人,多知些内情。”
“哎呦,又下雨了,这春雨绵绵呦....真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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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脉绵延,如似冗沉,但周遭林木清幽,过了山道回廊,走入王权富贵,又静了权力崩塌后的寂静荒寥。
一阵雨后,众人都湿漉漉的,狼狈不堪,也就李二这种天生强体的莽货还精神抖擞,抹了一把脸,甩去水滴,兴致盎然问;“大人,您说凉王山寺还有人吗?我小时候就听爷爷说凉王家的人死绝了,凉王老宅也成了供奉人的山寺,那这山寺谁敢来啊,也没人敢接这差事吧....”
世人认为凉王一脉有冤的原因既是当初先帝也就是献帝在灭掉凉王一脉后,本来应该以大逆罪毁绝一脉根基的,挖坟掘尸毁祖宗陵位不在话下,但不知为何献帝那段时日惶恐难眠,久卧病榻,后来就有了指令不动凉王老宅祖陵,再到后面献帝驾崩,太子卿继位成为桁帝,既下令供奉凉王一脉,也有了祖宅改为山寺的结果。
不过,那会朝廷中人是必然不敢接这差事的,在那时节,谁敢说帝王心是否朝令夕改,是否会因为恼怒而降罪无辜来侍奉的人?
当然了,帝王既下了令,礼部自然也安排了一些倒霉鬼,但二十多年下来,除了早期几班人是出自礼部,后来桁帝不再过问此事,礼部那边也没人想来这地方受苦,上下推诿,渐渐后面就成了在民间招揽方士能人前来供奉。
如今,大抵也有十几年非朝廷中人了吧。
“可能连人都没了。”一个小差役腹诽道。
当时走得匆忙,行李都在走大路的马车上,众人也没雨伞,罗非白一身也湿透了,用手帕虚掩唇瓣,微咳了几下,眉眼微垂,“少时经过凉山,到此前来凉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