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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曦[快穿] 柳亦瑜 8074 字 9个月前

清河便是小童的郡望, 现在苏碧曦说改道清河, 就是要给小童报仇了。

即便小童说的不尽属实,清河爆发了瘟疫,还有人装神弄鬼, 他们前去抓了这个鬼, 也是应当应分的。

他们一行人手足够,又个个都是羽林卫的好手,随行又有能干的侍医, 足够的药材, 只要不是去打仗, 哪里都去的。

待小童被收拾好了伤口,喂了药, 张次公便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哎,小鬼…….”

小童打断他, “我不叫小鬼, 我叫郑谷。”

张次公摸摸鼻子, “郑谷小兄弟,你是咋从清河来到平原的啊?这可老远了。”

郑谷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张次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低着头,以几近呓语的声音道:“自阿翁阿母去后,我便偶尔去偷一些吃食。祖母, 不喜我这般…….待祖母没了, 我就一路偷些东西, 还偷了一匹马……到了这里。”

他本想着这么多人,吃了这么多东西,总会剩下一些残羹冷炙,到时候他可以捡回去。

谁知就是存着捡漏的心思,隔得远远的,还被人捉了。

郑谷觉得偷窃不是什么好事,可在曾经当过强盗的张次公来看,这么小的孩童,凭着一手偷窃的本事,能够在这种大灾的年份活下来,还能偷到一匹马,实在是有些本事啊。

而且这个小童一副心存死志的样子,可见是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得过且过地过日子。

是个有本事的小郎君啊,张次公心中暗道。

苏碧曦领着人,在山林里采了一圈药材野菜,喝了一碗侍医给所有人熬的防疫病汤药后,回到马车里更衣梳洗时,一旁的齐妪便有些欲言又止。

苏碧曦日日都跟齐妪待在一起,哪里不知道她有话要说。

待她换好了衣裳,便出言相问,“可是有何不妥?”

齐妪想说的话太多了。

女郎以前是遇人不淑,她本以为跟司马相如和离后,女郎要一个人过日子了,谁知竟被天子看中。

女郎家世地位不显,还是士农工商最低一等的商女。

皇宫里,天子三宫六院,妃嫔媵嫱数也数不过来,高门贵女更是何其多也。

女郎没有有权有势的娘家,又曾经嫁过人,仅仅凭借天子一时的恩宠,哪里是能长久的。

郎君的情意如果靠得住,司马相如何以变了心,那么多曾经情意深厚的夫妻,到后来不也是面子情,妾室通房一个又一个地抬进来,不过是靠着儿女过日子罢了。

色衰而爱迟,郎君三心二意,花心风流,是一个亘古不变的事。

一个司马相如尚且如此,何况是当朝天子。

要她相信天子能守着一个女郎一生一世,不如叫她相信夏日飘雪,冬雷震震。

而且,女郎跟司马相如成婚多年,一直没有子嗣,是他们这些人心中的一块心病。

婚姻大事,两姓之好,就是依靠子嗣来维系的。

旁的不说,女郎跟天子相处时日已然不短,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等到天子另觅新欢,女郎不仅没有入宫,连个名分也没有。

跟天子有过情意的女郎,哪里还能寻其他的姻缘。

届时,女郎没了天子的宠爱,又没有子嗣,将来的日子可要怎么过下去。

此次女郎出长安,已经有小半年的辰光。

原以为将黄河决口堵住之后,女郎就会带着他们回长安,不想此次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小童,女郎就又推迟了行程,改道清河。

这么耽搁下去,之后还要去燕国,何时才能回到长安?

陛下正是血气方刚的年岁,没了女郎,还有后宫无数的妃子,哪里会为女郎守着。

女郎是何等刚烈的性子,若是发现陛下有了其他人,女郎势必要跟陛下闹得天翻地覆。

谁能扭得过当今天子,到时候吃亏的还不是女郎。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子,这样根本就不值得。

齐妪心中愁得肠子都打了结,眉头紧紧蹙着,“女郎,我们离开长安太久,不能再耽搁了,陛下那里…….”

虽然陛下时时会有信来,可是哪里有亲眼看见得好。

在普通人家,妻妾争宠都要斗个你死我活,何况是皇家。

皇室可是一个父子可以反目,夫妻可以相杀,兄弟可以成仇的地方。

女郎落草,第一个抱到女郎的便是她,比女郎的亲生母亲,卓家女君还要早。

私心里,她早就把女郎看成是自己的孩子。

她服侍女郎,自己当家的跟孩子也都在女郎名下的店铺里做活,一家人都仰仗着女郎,跟女郎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女郎失了陛下的宠爱,其他还好,女郎名下那么大的产业,谁来护着女郎?

现今女郎得势,偶尔去参加宴会,所有的宗室贵戚都给女郎一份脸面。

一旦女郎失势,这些人就会像豺狼一样扑上来,要在女郎身上撕咬下一块肉去。

女郎如此通透之人,何以连此事都分不清利弊得失。

苏碧曦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利弊得失。

只是在她心里,比起长安城里无止境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势,每日赏花煮茶的日子,她始终更喜欢在外游历,四处游走的生活。

何况她现在做的是自己心中想做之事,即便失去了什么,今后也不会为此后悔。

她虽然跟刘彻定情,有白首之约,但是从不认为爱情便是人生中的唯一,整日便要过跟人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

天下之大,大汉她都没去过多少地方,何况百越之地,朝鲜,乃至于匈奴跟更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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