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澄净的天空万里无云,骄阳高悬炙烤大地。
安坪县余富村外的农田里,数不清头戴蓑帽、面皮黝黑的农人在耕种,进村的土道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进出。
进村的行人里,有一个青年格外扎眼。面皮白净、身材高大,比周围人要高上大半个头。身上披着道袍,腰间挂着个糊满脏泥的葫芦。
这正是趁黑跑路的方逸云,因为怕被官差追上,昨晚连夜离开李家庄,腿脚不停歇走了六七个时辰,才见到这么一个村落。
至于这道袍,是昨日在里正家中翻找财务时,偶然翻到的,正巧让他拿去乔装。
走了一昼夜,眼下正是饥渴,只盼能进这庄子里讨口水喝要口饭吃。
嗒、嗒、嗒
急促的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交错混乱的马蹄声意味着来人不止一位。这入庄的道路本就狭窄,骑马的行伍来势汹汹,即便前方有行人阻道,也丝毫不管。
“哎呀”
“吾草”
“骑马不长眼呢”
三三两两的行人一下被冲散,从土道上滚落到耕田中,一时谩骂声不绝于耳,只是待众人抬头看到骑马者的装扮时,怒骂的行人一下像是被掐住脖子的公鸭,满脸涨红。
一行队伍三人,分别有身着短打衣袍、满脸横肉、腰垮双刀的游侠,亮黄色袈裟着身、头顶锃明发亮的和尚,还有一个背着七星剑、怀揣照妖镜、头戴混元巾的道士。
三人见撞得行人皆滚下田去,其中硕壮的游侠虚虚抱拳致歉,和尚只是念了句“阿弥陀佛”,那道士却是看也不看,缰绳一拽向村内跑去。
方逸云此刻也是不能幸免的滚落田中,被迫趴在地上吃了几口,幸而有个老伯心善将他扶了起来。
“道长,道长,您没事吧”
“老伯,我没事”
他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本来破旧的道破此刻更显肮脏,这么一对比之下哪里来的道士样子。
方逸云虚虚望着四人离去的方向,转头问老伯,
“老伯,你们庄是有什么大喜事,引得这些能人异士齐聚”
许是想到些不顺心的事,老人家哼了一声,回道:“哪里是什么大喜事,是村长公子撞了邪,那些人是来救人的”
方逸云一听,觉出其中猫腻来,水越浑他才越好浑水摸鱼。
“老伯愿闻其详”
或许是谈兴到了,老人拉着方逸云躲到田埂阴影里,一五一十的给他讲来。
余富村是前朝就存下来的老村,因为地利其富庶程度数安坪县一等一的大村。余富村原本不叫这名。可近年来上任了一个余村长,这余村长关系硬,在县城里都有能帮衬的,几番调动下,连里正都换成他的人。
村里人见这位村长手段强硬,就开始捧他臭脚,说余村长为人慷慨、为庄子发展鞠躬尽瘁,让余村长多留些钱养身体,久而久之村名就传成余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