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俱是心惊,天下雪的修为他们已经见识到了,可想而知,蜀山先祖李寻踪修为更是高深难测,但众人并未打断天下雪,仍是听他继续说着。
“那真是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紫薇楼魅欢与妖妖,太极元道始,玄清宫玄云君,还有昆仑青鸾以及巫山神女,哪一个不是惊才艳艳之辈。但要说有一个人冠绝天地,那一定就是寻踪了。”说道这里,天下雪眼中露出了敬佩的神采,顿了顿,然后说道,“世人知我冰封千里,四万仙兵陨落凡尘,但你们定然不知晓寻踪当年一记天下无双,横贯八荒六合,天地皆惊,十八万仙兵转瞬灰飞烟灭,而这两件事就发生在天涯海角,亦是我和寻踪的较量方式”。
紫阳真人听完后,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天下雪右手轻扬,摆了摆手止住了,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天涯海角之战,被我封杀的四万仙兵不知因何原因直接消失当场,最后出现在刚成型的酆都死域旁边,不远处的一座峡谷之中,并保留着我冰封千里的痕迹,那是我在世上留下的最后一个故事了。而寻踪直接灭杀仙兵于无形,因而未留下任何痕迹,不然世间的传说没我什么事儿了。可以说,寻踪是我在世间第一位敬仰之人,亦是最后一位”。
天下雪将视线收了回来,再次扫视了一下周围众人,然后接着说道,“我输了,而输掉的赌注就是出手援助一次蜀山。与此同时,寻踪还交代了我一件事情,其原意是说如果昆仑、南荒、蜀山冲突再起,让本阁主从中和解,至少让三方保持千年和平,互不侵犯”。
此时毕方脸色似有不悦,向前走了一步,打断了天下雪的话,“难道万年前李寻踪夺我不周仙山就这样揭过了?青鸾姐姐与我被重伤至神兽形态,这笔账又怎么算”
天下雪微微一笑,看着毕方,然后又看了一眼赤鱬,“你们二人心中的怨恨我知道,但我有一言相劝,能否看在本阁主薄面上,三方暂定千年之内不起争端。”
毕方和赤鱬皆是沉默不语,从二人的神色看来,应是极度不愿。
天下雪没有理会二人的心思,接着说道,“当年寻踪一身修为早已是震古烁今,青鸾和巫山神女虽然实力通天,但修为在当时与我相差无几,更不必说瞬间毁灭十八万仙兵的寻踪了。之所以昆仑之战,巫山之战战况激烈,是因为寻踪心有顾忌,并不想暴露自身实力。并且我以人格担保,寻踪当年所作所为,是为了天下大义,亦是拯救昆仑和巫山灵族,更是挽救天下苍生之举。”
此话一出,不仅是毕方和赤鱬二人,就连紫阳真人等三人都是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年的战役初衷竟然是拯救。
天下雪仍是继续说着,“当年寻踪告诉我一些密辛,昆仑和巫山战役只是一个迷惑的手段,实乃拯救苍生的瞒天过海之举,具体细节我也不便详说。寻踪将此事告诉我之后,便回到了蜀山,再之后,世间再无寻踪的消息,几乎在同一时间,紫薇楼主魅欢与妖妖亦是销声匿迹,我只知道,他们二位楼主跟随寻踪去追查一起惊天阴谋,但后来经过我探寻出来的蛛丝马迹,好像还有其他两位亦是跟随寻踪而去。这里面有很多不是你们现在能够知晓的,但请你们相信,寻踪所为皆是为了天地稳定,为了世间苍生。所以千年和平之约,你们三方可有任何意见”
紫阳真人第一个开口,“我蜀山原意暂时放下芥蒂,信诺千年不起争端,不与昆仑南荒为敌!”一旁空虚子和玄灵子急忙上前,紫阳真人摆了摆手,示意先退下。
天下雪转身看向赤鱬和毕方,赤鱬回答和紫阳真人一般,“表示同意!”。
毕方思虑半晌,然后说道,“此时我不能独自决定,必须回昆仑和青鸾姐姐商议才行”
天下雪也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手指空中轻轻一弹,一朵洁白晶亮的雪花出现在众人眼前,然后另一只手中寒玉瓶凭空出现,只见雪花慢慢飞进瓶中。“这是我的信物,你只需将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青鸾,它听了会同意”。
毕方点头,表示同意天下雪的建议。
天下雪向殿内走了两步,然后转身看向众人,不怒而威,严肃的说道,“还请众人各自施展誓灵咒,我不想让在场以外的人知晓,如果谁对本阁主的建议有什么不满,可以挑战我”。
众人皆是互相看了看,各自眼中均有不甘,他们知道誓灵咒乃世间最诡异的咒法,传闻此咒法能以命数之力将施法者承诺之事牵绊一起,若施法者违背誓言,其结局将会是形神俱灭。虽心中不愿,但迫于天下雪的威势,纷纷施展誓灵咒。只见众人右手指向眉心,然后一丝精血缓缓从眉心渗出汇于指尖,然后左手在空中划出奇异的符印,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右手指天,精血画作道道红光穿过大殿直达天际。然后众人均是一震,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命数之力缠绕自身一般。
天下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对毕方说道,“至于青鸾,我相信她见了我的雪花信物后,会知道该怎么做的”。最后天下雪对紫阳真人问道,“传闻蜀山通天石壁上有寻踪当年留下的痕迹,不知可否让本阁主一观”
“那是自然,通天石壁就在缥缈峰深处,我带您前去”,紫阳真人回应着。
“不必了,我自能感应到,记住你们的承诺,或许千年之后我会再上蜀山”,天下雪说完再次化作片片白雪消失在大殿。
通天石壁一旁,天下雪身影忽现,望着那金色光芒流转的二十大字,缓缓的说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随后眼睛一亮,再次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寻踪啊,我到此时才明白了你的想法,是我执着了,呵呵”,说完便化作飞雪消失在北方的天际。
缥缈峰大殿内,毕方面色平静的望着紫阳真人,然后说了一句,“我昆仑自会遵守约定,当下既然无事,就先行离开了”。
赤鱬见状,亦是丢下一句后会有期,就匆匆离去了。
“师傅,弟子雪瑾年有事求见师傅”,大殿外想起了雪瑾年的声音。
“是瑾年啊,进来吧”,紫阳真人轻声喊道。
只见殿门外一前一后走进来两位青年男子,前者自然是蜀山大弟子雪瑾年,但紫阳真人和二位长老的目光停留在雪瑾年后面的青年男子身上,那人五官倒也是俊美,但身着初粗布麻衣,脚步亦有些虚浮,不像是蜀山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