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在肩头之上,那颗冰晶粉尘则是去势难挡的直接将他身体贯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陵天苏漆黑眼瞳的边缘的一轮金意再度流转,何处散起药香,肩头的血洞再度产生愈合之势。
可是天冥显然没有想要给他喘息调养的机会。
身后天魔法相乱舞,眉心漆黑冥星闪熠出噬人的光,他缓缓收回手指,然后推开一只手掌,凝与半空之上的万千冰晶直接将那一片空间压爆开来。
犹如一座死亡的坟山,埋葬着千万魔灵怨意,带着永世镇压伏诛之意,冰尘堆积成墓,轰轰隆隆的碾压下来。
场间所有人露出了惊骇绝伦的神色。
心道如此恐怖超越世间万物的力量,在这世上,在这越国之中,又有谁能够抗衡。
他们几乎都是下意识地朝着吴婴看去。
心道这一年多以来,太子殿下放任天冥肆虐国都,以越国子民鲜血养境炼魔,是否正是因为忌惮其强大恐怖的实力。
太子吴婴虽强,可这一年来的身体状况,如日落西山,鼎盛过后的加速衰亡,不正是亦如九千多年以前,那个横扫**,唯一一个统一九州的鼎盛皇朝大谕吗?
昔有人云,谕国不灭,举国上下,人人皆可成神。
当时谕国君主岐山君,虽为女儿身,却是历史上所诞生的第一位女帝,更是有着雄途伟略,几乎将这一片人间,亲手治理成一片新的神国之域。
只可惜,皓月之辉过盛,引来天妒。
短短三年,国破山河亡。
无人想象,一个鼎盛到
了人人可媲美幼神的国度,究竟血流成河到了一种怎样惨境的地步,竟然在短短三年之中,十方荣耀的盛国之境,化为了一片荒遗。
而今日吴婴,与当年岐山君,又是何其相像。
南河义曲面容复杂的看着前方杀机,心道原本信誓旦旦而来,以为太子妃之位唾手可得,却不曾想,在越国皇宫之中,这位必杀的妖道天冥,竟是有着如此可怕的力量。
若非战败于台,此刻躺在死境之中那个人,就是她了。
原来,今日的太子妃人选,早已拟好。
这妖道推崇自己身边的那名少女为太子妃,想来,也是没安好心。
漫天晶尘落下,轻若鸿羽,柔若春风。
自地坑之中卷起了微风轻尘,一切安静极了。
可下一刻,轰然掀势,似欲将这半边大地掀翻,以大坑为中心,数丈深的大地一寸寸瓦解成破裂的土块。
内院崩塌,大殿倾斜!
掀起了漫天的烟尘与厚泥尘灰的气息。
人们脚下大地直接被一股力量分解开,身体悬空坠下,摔在了黑色的镇国基石之上。
唯有太子席面,大地屹然坚固如山的矗立着,唯有清风卷白纱,一切静好无言。
李且歌手指冰冷,目光慌忙的朝着某个方向看去,只见地上一滩化不开的血迹,就像是人的身体被挤压成了比肉块还要细碎浓稠的痕迹,黏在黑色的基石上,好似凄惶的浊污。
死了?!
她心口狠狠一紧,有些窒息。
天冥苍白冷漠的面容间浮现出一抹潮红之色,很显然方才那一击也耗费了他不少的元力。
他心头刚松,曾被对方言语欺辱讽刺的冰冷情绪,在看到那滩血迹的瞬间,终于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畅意。
那些曾经屈辱过他的人,他都要……
咔嚓……
都要如何,接下来那个念头尚未来得及浮现心头。
金属轻撞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
天冥背脊骤然爬上了一层刺骨的寒意。
在吴婴所卧的凉亭檐角上,陵天苏迎风而立,一身青色衣衫早已被鲜血渗透染红,张狂飞舞的银发也染上了斑驳的血污,在空中飞扬出凄惨的绝意。
修长染血的指尖带着微微破损的模样,动作却是从容潇洒地转晃着一块金属小方盒。
方才金属碰撞的声音,便是晃动时,镶在方盒面上的金属圆环碰撞的声音。
苍穹之下不知是停歇还是被气场席卷消失的风雪又重新飘落,将他欣长玉立的身影衬得朦胧而虚幻。
凛寒的风中覆着淡而悠远的药香,可是陵天苏身体间的伤势却怎么也无法止血。
足下青色长靴被溢淌出的鲜血染红,猩红的液体顺着檐角,如河水般淌落。
鲜血模糊了脸容,看不清具体的五官,却让人只看到他在轻轻发笑。
“少冥君当真是好本事啊,圣山之上的垕土都能挖掘一盒。嗯?收集此土,你这是想亲手创神不成?”
鲜血染笑,目光却是冷冽如淬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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