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邪嗓音诱人,没有刻意降低自己的音量,枫瑟这般修为,自是一字不落的挺进了耳朵里。
再看到苏邪那一脸妖治的神态,哪里还有半分斩情绝念之相,分明就是妥妥的祸害妖女!
再傻也知晓自己是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了。
一想到三日前她不怀好意地‘遗落’那件东西,直接性地将她拖入至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想她洁身自傲,一身清白,万年间从未沾染过半分男女情爱之事,竟然在一个冷物上狠狠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她简直不敢回想自己这三日是怎么过来了。
羞耻,懊恼,悔恨,屈辱!
她曾无数次想要自拔脱身,可那难以遏制的**几乎将她逼疯,一次次的沉沦,让她起身之时都不得不扶着屏风才能够勉强落地。
一开始还道是自己心志不坚,让心魔有机可乘,感情闹了半天是自己新收的这名弟子在暗中使坏将她摧残至极。
胸腔内憋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一掌毙了这孽畜!
可当她一迎上隐司倾清冷打量的目光,枫瑟呼吸狠狠一滞。
心中怒意如同一盆冷水浇淋而下,化作一股难以化去的浓浓郁闷悔意。
她听闻门下弟子言说陵天苏等人需要借助天一净
池,来蕴养九尾妖狐。
天一净池是凤陨禁地,本不该外界。
这这几日以来,冥族与暗渊开启大战之事她已尽数悉知,彼端神国第九天护道者亲启凤陨山门,众长老也与她严明一切。
一切皆是误会,她曾亲手驱除的废弃弟子不是冥魔后裔,而是货真价实的荒神血脉。
她无疑是距离天道最近的第一人,真神血脉,人灵二界万年难遇,她有幸拾回,一手带大,却又遭她亲手遗弃。
众般苦楚与悔恨,言不清,道不明。
恨只恨她当初听信青狐之言,过于相信神灵天雨的试炼之术,若非如此,她仍是凤陨弟子,凤陨宫在她的领导与带领之下,必然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未来。
“倾儿……”枫瑟喉咙苦涩,平日里那双清圣高洁的双眸带着一丝隐晦的哀求。
隐司倾有些受不住这样的目光,心中又堵又涩,只觉得可笑极了:这算什么?
她满身魔污跌境尘埃时,换不回她一声挽留,幼年清修耐不住苦寂也看不到师尊眼底半分温情与安慰,只有无尽严厉冷派。
被扔进冰寒之地久了,身子冻僵了,情感冻麻了。
一盏透着温光的灯笼就足以将她身子回暖。
一颗与人亲手喂他的小圆子便可让她甜上半日,那抹甜腻久久不散。
再回首,才发现曾经渴望的,已忘的东西,再摆在她的面前,怎么如清水般寡淡,让人一点也欢喜不起来。
陵天苏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十指交扣缠绕,他手掌温热有力,眼神温润含光地无言凝视她。
隐司倾定了定神,缓缓摇首示意自己没事,也未抽回自己的手掌,反而更加有力的回握住他的手。
她眸光明亮清澈,面上似有平日冰霜,可比之平常似又有些不同,嗓音轻缓道:“枫瑟宫主,司倾家中长辈遭逢劫难,望能借助天一净池一用,枫瑟宫主若是应允,晚辈愿以厚礼报之。”
枫瑟浑身大僵,面色怅然若失:“家中?长辈?”
她自凤陨长大,家自然是在九齐山中,她的长辈,自然是凤陨山上的宫主与一众长老。
可枫瑟十分清楚,此家非彼家,而这个长辈亦更不可能是她。
枫瑟看向了陵天苏。
隐司倾眉间似含冰雪初霜,冰泉玉碎般的嗓音平稳坚定:“正如枫瑟宫主所言,司倾已非完璧,亦如枫瑟宫主亲眼所证,此身,此心,此灵魂,早已奉于我身边之人,陵君之母,亦为司倾之母,当恭,当护,以敬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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