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志则对父母的日常已经习以为常,缠着张子安询问各种问题,因为他觉得张子安能用瑞士军刀变出很多花样来,令他觉得非常神奇。
老黄匆匆应付了几句,挂断电话,满脸尬笑地走过来,“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我不屑跟她一般见识就算了……咱们继续吧。”
眼看潮水越涨越高,确实不能耽搁下去了。
张子安已经叮嘱过父子俩要做的工作,不再多言,又拍了拍小须鲸的头顶,准备动手缝合。
伤口边缘附近的皮肉已经有些化脓,必须先割除这部分烂肉才能缝合,这个步骤很疼。
张子安每一刀下去,都能感受到小须鲸的颤抖,可能是他的安慰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不断上涨的海水令它感到安心,它虽然痛苦,但挣扎的力道很有限,只是甩头或者摆尾,躯体尽量不动。
好在,鲸的皮下脂肪很厚,而脂肪是不含神经的,化脓的皮肉没有多少,伤口本身的面积相对来说也不是很大,较深的位置没有化脓,割了几刀就把烂肉剔除掉了。
海水继续上涨,转眼间已经没过半个小腿,他们脚下的水面已经被鲸血染红了。
张子安又累又紧张,满头是汗,汗水湿淋淋地挂在眉毛上,痒得很,却没时间去擦。
割完烂肉,小志拎着风筝线把针递给他。
张子安的右手用瑞士军刀上的小钳子夹住针,左手尽量将小须鲸的皮肤聚拢在一起,像缝衣服一样把针扎进了它的皮肤。
小须鲸越来越适应痛感,也可能是疼得已经麻木了,针线穿过皮肉并未令它表现出更剧烈的挣扎。
老黄和小志在割烂肉时已经偏过头不忍卒睹,光着看就觉得自己的皮肤也跟着疼。
张子安没做过针线活,再加上小须鲸本身也在微微颤抖,针脚缝得七扭八歪,难看得要死,也根本谈不上对称,如果是医学院里的考试一定会被判不及格。
然而,伤口缝合的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随着伤口的收拢,流出来的血也越来越少。
鲸的皮肤太滑太坚韧,而这根“针”又不怎么锐利,张子安的缝合技巧更是差劲,时间一长,右手虎口又酸又麻,好几次随着它的颤抖,他的针从小钳子里滑落,甚至连瑞士军刀本身也险些脱手。
针虽然滑落,但由于连着棉线,不至于掉进水里。
如果是针对人类的手术,这时肯定要换针,至少要重新消毒,但时间紧迫,这时顾不了那么多了,重新夹起针继续缝合,反正鲸的抵抗力比人要强得多,希望它能挺过去。
由于鲸在海里游动的动作幅度比较大,张子安担心伤口会在游动中迸裂,缝的针眼很密集,消耗了很长的风筝线。
老黄小心翼翼地放线,不时抬眼眺望周围的海面,寻找渔政船的踪迹。
张子安百忙之中让小志离开这里,退远一些,因为上涨的海水已经没过了他们两个成年男子的小腿。小志个子矮体重轻,被潮水冲得东倒西歪,随时可能被冲倒。
小志不忍离开,但在父亲的催促下还是退到更远处,站在礁石上担心地盯着他们,害怕他们被海水冲跑了。
突然,他眼角的余光在天边捕捉到一个黑点。
揉揉眼睛仔细一看,他惊喜地叫起来:“爸!快看那边!有船来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