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你没事吧?”
许念恍惚间扶着墙从地上站起身,摸了摸有些痛的右肩,看着洒落了一地的药品,一个三十五岁左右的女护士长,正在地上捡药,她手边是个破损的白色塑料袋,问话的也正是她。
许念现在也来不及思考,显然这些药是她的,应该是两人撞到了一起,碰撒了药,她取下肩上的书包,将护士递给她的药品一股脑全塞到书包里,给她轻轻的鞠了一躬,“谢谢您!我没事。”
“有什么事想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坎,你还这么年轻。”护士长面容和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泪痕,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不免语气温和的宽慰两句。
“谢谢您关心,我知道了。”许念又向女护士长微微欠身,然后抓着书包离开了。
电梯刚好到三楼,她看也没看就进去了。
许念靠在电梯一角,静静的想着原主的祈愿,她没为自己有过多的祈愿,只是希望可以救下顾森湘一命。她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她而死,让这个不满十八岁的女孩始终无法释怀。
“旧校服?”旁边传来一个干净的男声。
许念正在沉思,没有过多理会。
这是一个女孩因被传染上尖锐湿疣的xing病,在学校被人肆意传播,而后被霸凌的故事,最后更是阴差阳错的,害的自己喜欢的男生的姐姐丧命,她却被同学们指认成杀人凶手,女孩再次被全校霸凌。
人人都说她是杀人凶手,人言可畏,积销毁骨,女孩再也受不了了,她能从黑暗中走出一次,已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又再一次被无情的推回黑暗中,她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她无法再面对这样残酷的人生,最后一跃,在全校师生面前,决绝的跳入了冰冷的江水中,结束了她还未开始的花样年华。
“同,同学,你没事吧?”男声看着许念满脸泪痕,进电梯后又一言不发,关切的询问道。
许念回过神来,电梯正好开了,她便随着男生走了出来,才发现这是六楼,她正想转身回电梯,却发现电梯正在上行,便站在电梯旁等候。
“哎,同学,我叫顾森西,西是影视歌三栖不要木字旁的西,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可以帮你啊!”顾森西笑的阳光灿烂的,看上去有些痞帅,听他说话,就能感觉出他是个心地善良,活波开朗的大男孩。
电梯很快到了,许念进去前,扭身看着顾森西说道:“我叫易遥,路遥知马力的遥。”
看着女孩一头柔顺的学生头,皮肤白皙,长相姣好,一双内敛的丹凤眼,哭的红红的,看上去好不可怜,顾森西看着快要关闭的电梯门,举起右手摇摇,傻傻一笑,“再……”
“见!”看着关闭的电梯,他的手一下就耷拉下来了,三秒后又满血复活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反正在一个学校,总会再见到的。”
许念骑着自行车,慢慢的朝家附近的江边驶去,这个时间点儿,她还不可以回家。
易遥五岁之前,都过着小公主一般的生活,父亲疼惜,母亲慈爱,可是在她五岁那年,父亲因病去世后,这个家庭的精神和经济支柱就垮了。
易父在一家报社工作,是个小领导,收入也不错。易母是个家庭主妇,每日就是照顾一家三口的日常生活,日子过的很是轻松,毫无压力。易父的突然离世,让这个家一时间,陷入了分崩离析的窘境。
最后,易母一人艰难的担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她并没有什么谋生的手段,渐渐的就做起了按摩女。家里没钱租门店,她就只能在家里接活儿。
易父生病时,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只留下一□□堂里三十平米左右的一室户小房子,简单的隔了下,就成了一室一厅,易遥一直和易母住在一个房间,等她慢慢大了,易母在卧室的两张小床中间拉了道帘子,易遥就算是有了自己独立的一方小空间。
为了多挣点钱,易母在家里接待的那些按摩的客人,多是些不三不四的男人,手上占点便宜,嘴上口花花两句,易母都忍了,为了女儿,为了丈夫。易父虽然去世了,却永远的活在了她的心里。
以易母的长相,她又只带着个女儿,如果想要改嫁,还是能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宁愿过的艰辛,宁愿一个人养大易遥,也没有想过依靠别人。她忘不了易父,那个儒雅温厚,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有加,又一心一意的男人。
生活的不易,压的这个瘦弱的女人喘不上气,她开始变得尖酸刻薄,喜怒不定,对着易遥也没有半分好话,还经常打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