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马拨通了江麦云的那张黑卡电话,却提示手机关机。
赵业泰火急火燎地开了门,屋内果然连半个人影都没有。黄苒和江麦云夫妇一起都凭空消失了!
那个该死的伪君子,一定是预谋已久!准备背着他,把黄苒卖给Whisper!然后独吞那笔钱!
赵业泰忿恨地一脚踢翻了垃圾桶,大声地怒骂着。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两百多万美金虽然不少,但江麦云也不是没见过钱的人,他们俩在一起“合作”了这么多年,赵业泰手里捏着江麦云不少见不得光的秘密。照理说,江麦云是绝对不会为了那么一点钱,就和他撕破脸的。
他会带着黄苒消失,一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理由!赵业泰坐在沙发上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那个理由究竟会是什么,就在他懊恼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时,一名戴着眼镜的年轻人破窗而入。
赵业泰目瞪口呆地看着肩膀上还残留着着玻璃渣子的蒋志,强装镇定问:“你谁啊?”
蒋志盯他盯了几十个小时,现在看到他的脸都快要吐了,不由分说地直接给他拷上了,才推了推眼镜,平淡地自我介绍:“江沪市刑侦支队蒋志,警号335667,有什么话,跟我回局里说。”
与此同时,陈峰、文迪和潘小竹等十来个刑侦支队的同事,正围在一起分析蒋志发来的那段录音。
录音是一个叫做Whisper的发件人,发在蒋志的工作邮箱里的。也正是由于这条录音,蒋志才认为赵业泰突然去远郊,很有可能是为了去和身为同伙的江麦云,当面讨论交易细节。——录音中,赵业泰的声音清晰可辨,他和另外一个用变声器模糊了声音的买家,认真商讨了交易黄苒的时间。
因此,这段录音,足够成为警方将赵业泰缉拿归案的理由。
面对审讯,赵业泰当然喊冤。
但在时间完全吻合的通话记录面前,说不清楚在同一时间,自己究竟和谁打了电话的赵业泰,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黄苒在哪?江麦云是不是杀了江诗茵?关于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和擅长一上来就加大火力,凶猛炮攻的文迪不同,蒋志神情平静,口吻却咄咄逼人,“赵业泰,我劝你想清楚再开口,我们没掌握到足够的线索,是不会在那个地方逮住你的。现在交代,还有宽大处理的可能性。”
坐在另一张审讯椅上的文迪,立刻配合地指了指身后墙上的大字,说出了千年不变,万年不换的经典台词:“喏,这几个字,都认识吧?”
赵业泰一抬头,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让他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心,动摇了一下。但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笑着开了口:“好吧,我承认刚刚那段录音都是真的。但这只是我跟网友打电话闹着玩而已。现在网上有种游戏叫做语C。在年轻人里还挺流行的。”
语C是语言cospy的简称,即以语言描写为基础进行角色扮演的一种网络文化。
“哟,大叔你还知道语C啊,挺时髦的嘛。”文迪吊儿郎当地把手里的笔往笔录本上一扔,皮笑肉不笑地问:“那你说说,你们都C了点啥?”
赵业泰谨慎地盯着他的笑脸,“虽然不太道德,但出于好玩,我们扮作了买卖人口的买方和卖方。买卖的内容是前阵子失踪了的黄苒。”
“那你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网上认识的。”
“哪个网站?”
“忘了。”
“什么时候。”
“大概三个月前吧。”
“三个月?时间能确定吗?”
“差、差不多。”
文迪一咧嘴,虎牙尖尖的像只要吞人的虎鲸:“行,你说的话,我都相信。”
赵业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确认他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蒋志也看了一眼文迪,紧接着问:“你上一次去网吧是什么时候?”
赵业泰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谨慎地答:“我从来不去网吧。”
“哦,那你平时上网,会用哪些设备?有多少台式机、笔记本和手机?”
“我有一台台式机还有一台笔记本。手机的话,我有两个,都被你们拿走了。不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干什么。”蒋志仔细记录着他的每一句话,笔尖一顿又问:“你平时都在哪里上网。”
“在家,还有办公室里。”赵业泰表情诚恳地说:“警官同志,你们应该调查过我的工作情况,我是爱心慈善机构的负责人——”
蒋志转过头递了个“可以了”的眼神,文迪立刻抬起手打断了还试图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江麦云。他按着耳麦笑嘻嘻地道:“你去查一查,6个月内赵业泰全部上网设备的各种浏览、聊天记录,看看有没有和语C相关的东西。再着重排查下,在这个时段内有没有他新认识的‘语C好友’。”
说着,他冲呆若木鸡的赵业泰眨了眨眼:“你说三个月,我让查了六个月的记录,怎么样,我们人民警察够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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