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沈听朝注意力明显被转移憋笑已经憋得脸色通红的徐凯一努嘴,小声道:“让其他人赶紧收拾东西滚蛋!楚淮南要来,这会儿正流感呢!你瞧瞧这一屋子乱七八糟的人!万一有人感冒了,传染给他怎么办?”
“啧啧啧,辞哥你完蛋了!”徐凯痛心疾首地摇着头:“你看你!被楚淮南吃得死死的!真是情网深陷啊!”
“废什么话,动作快点儿!”
徐凯屁颠屁颠地去下“逐客令”,比起他的兴高采烈,站在一旁的黄承浩和丁朗的脸色,不分伯仲一样难看。
一屋子的纨绔听到徐凯贱兮兮地宣布说:“楚淮南马上就到!保护珍稀动物!爱护资本大鳄!人人有责!请大家踊跃配合辞哥的工作,立马滚蛋!”都心里有数,麻溜地走人了。
在狗腿这方面效率奇高的徐凯,不到十分钟就清场成功。
沈听懒懒散散地往沙发里一窝,朝着心事重重的黄承浩扬了扬下巴颏,“现在这屋没别人了,都是自家兄弟,你可以说实话了吧?”
徐凯也走过来附和:“就是啊!我跟你说投毒的人可是差点搞死咱哥几个啊,你小子不会是想包庇他吧!”
“怎么可能啊......”黄承浩抓了抓头发,又用力地抹了一把脸,下了好大的决心才绞着眉毛叮嘱道:“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们!你们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啊!尤其是警察!”
徐凯被他气笑了:“我的好友列表里就从来没有警察这个选项!我上哪儿去跟警察说啊,难不成还特地打个110啊?”
丁朗也皱着眉:“肯定不会说的,你快讲吧!”
见大家都表了态,在线执勤的沈警督也点了点头:“虽然这照片是我一做警察的哥们儿发给我的,但我跟你可比跟他铁太多了!放心啊。”
黄承浩这才松了口,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斗狗场里用僵尸诈赌的事跟哥儿几个交代了。
沈听对黄承浩向李知武买了僵尸的事情心知肚明,因此黄承浩刚一提诈赌,他便立马猜出了江麦云会对黄承浩痛下杀手的原因。
但脑子转不过弯来的徐凯却还仍在追问,“所以呢?这跟他要杀你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不单单是杀你啊!这货是准备连着我们一锅端!我靠!杀人耶!他以为是捏个蚂蚁啊!”
丁朗的堂哥丁俊是斗狗场的主人。关于老千被对手抓包的事,他耳濡目染地听说了不少。因此,现下也已经大略猜出了事情的缘由。
他特别挺嫌弃地瞥了猪脑子的徐凯一眼,“这是明摆着的事啊!肯定是照片上的那孙子输了钱,却阴差阳错地发现是承浩出了老千,所以心怀怨恨呗!”
“卧槽,输个钱就要杀人啊?哥几个的命在他眼里还比不上那几个钢镚?”
虽然因为输钱就要用广撒网的方式来杀人,确实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得出来的。但涉案的数目到底是不是只有“几个钢镚儿”,这事儿还得问问当事人。
沈听佯装好奇地朝坐在对面耷拉着脑袋的黄承浩问:“你赢了他多少钱啊?”
黄承浩蔫蔫儿地说了个数字。
金额让一向觉得自己财大气粗的徐凯,都忍不住喷了一串“卧槽”。
难怪黄承浩不让他们跟警察说!撇开用毒品诈赌不谈,就光这个涉案金额,赌博加诈骗,够格让他在里边儿待到退休了!
沈听刚想说点什么,门铃就响了。
徐凯立刻给他使了个“快去接驾”的眼色。
站在门外的楚淮南戴着口罩,镜片后的一双桃花眼笑眯眯地看过来。
“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前天才刚一起吃过晚饭。”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对各种情话典故信手拈来的楚淮南,在心中腹诽。
他无辜地眨着眼,换了种更通俗易懂的说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可哪怕就这一句简易版的情话,也足以让沈听觉得过份肉麻。但人是他自己为了替黄承浩清场招来的,此刻挥之即去好像不太道德,只得勉强地扯出个笑容,招呼公狐狸精进屋做客。
“欢迎楚总莅临寒舍查辞哥的岗!”作为主人的徐凯兴冲冲地贫着嘴。但忧心忡忡的黄承浩和如临大敌的丁朗却都脸色不佳。
楚淮南刚进屋就觉得气氛不太对。见丁朗板着脸坐在沙发上,搭在沈听肩上的手,更得寸进尺地环住了他的腰。
徐凯见状知情知趣地自动从沈听身边弹开,给楚淮南让出了一大片空地,方便他和沈听黏黏糊糊地挨着坐。
屋里乱七八糟的,空瓶了的饮料瓶和瓜子皮扔得到处都是,明显是一副大部队将将撤离的模样。
楚淮南扫了眼一地狼藉,鼻尖蹭着沈听的耳朵笑道:“就用这个规格招待我?这么不见外啊。”
沈听还没张口,徐凯便已替他大卖人情:“嘿嘿,环境是恶劣了点儿!谁让咱辞哥前脚刚接完您电话,后脚就把我这屋里的几十号客人都给赶走了呢!这不,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徐凯自认为他这是在帮宋辞表达对楚淮南的重视,稳固两人的感情,殊不知这三两句话却让沈听更加骑虎难下,“辞哥说最近流感很严重,这么多人扎堆在一块,怕把您给传染咯。这份心意,真是太感人了!说句实话,这么多年来,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呢!”
楚淮南意味深长地问:“是吗?”
感觉到对方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掌,轻轻握了握腰间的痒痒肉,沈听下意识地一缩,立马飞了个眼刀给故意使坏的楚淮南。可资本家若无其事的表情,让他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