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时候得按着孩子口味来做饭,跟大人一块吃饭的话孩子未必爱吃。”苏颜说。
“那你们平时都吃啥饭?”李彩云问。
听苏颜滔滔不绝地说着做饭的事儿,李彩云突然想起来,她是来干啥的?找人家家长的,不是来探讨做饭的。
不过既然已经聊到这个话题,苏颜又说得非常有道理,她就继续听着。
苏颜说到一半儿,想起给孩子们做了吃食,就说:“我给你们做了沙琪玛,就在堂屋里放着,赶紧去吃吧。”
三个小家伙听到这话,立刻迈着小腿往院子里跑。
大壮犹豫了一下,被美食诱惑,也跟着往院子里跑。
李彩云看着奔跑速度一点也不比仨小娃慢的大壮:“……”
两人聊了一会儿,也跟着进了屋,看到大壮面前也有一份沙琪玛,他正跟小老虎一样吃得香。
虽然孩子们打了一架,但是苏颜家俩孩子一点都不护食,也给大壮分好吃的,李彩云的心情马上就舒畅了。
“你说这孩子,还在你们家吃上了,一点规矩都没有。”李彩云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这个沙琪玛料足,放了红枣跟葡萄干,表面还洒了一层芝麻,一看就好吃,比点心铺买的都要好。
苏颜拉了椅子让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说:“孩子就是这样,自己家的东西不好吃,别人家的好吃,抢着吃才香。”
李彩云很惭愧,就这样的零食,就是她家有也是藏起来给自家孩子吃,别家的孩子来了绝对不会把这样的零食拿出来。
顾团长媳妇也太大方了,她家小孩也很大方,她还想着来找家长,明明是她家孩子犯错在先,她也太没肚量了。
吴连枝正要喊得得回家吃饭,也听说了几个娃打架的事情,知道仨娃回了苏颜家,还听说李彩云带着孩子找上门,赶紧跑到苏颜家里来。
进到堂屋,哪有什么找家长啊,四个孩子吃得香喷喷,李彩云跟苏颜也正坐在桌子边聊天呢。
屋里气氛和谐融洽。
跟她想象中的情景截然相反。
苏颜也给她让座,吴连枝坐下来,问:“几个孩子打架了?”
“咳,打啥架啊,还不都是孩子闹着玩儿,我们家大壮嘴欠,比得得还大两岁呢,都不知道让着小的,等我回去好好管管。”李彩云说。
“我以后再也不跟弟弟妹妹打架了。刚才前前跟朵朵给我分吃的,我觉得他们俩挺可爱。”大壮说。
李彩云哭笑不得:“你们看我家这孩子,就这点出息,谁给他吃的就跟谁亲。”
“得得,我以后再也不说你说哑巴了。”大壮说。
得得被人说哑巴?吴连枝感觉有点心疼,不过既然打了对方一顿,这事儿就算了。
“没事儿,这次就算了。”得得很大度地原谅了他。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四个孩子也吃了个半饱,两个军嫂带着孩子回家,苏颜也开始做饭。
第二天傍晚,王贞花又在路上“偶遇”李彩云,她说:“咋样,你家大壮是挨那几个小崽揍了吧。”
李彩云手里拎着半网兜笋干正要给苏颜送去,她瞥了对方一眼,可真能挑事儿。
有那时间过好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
她语气平淡:“那孩子打架还不正常,几个孩子好着呢,愿意在一块儿玩。”
她挑衅似的说:“我这晾的笋干,正要给顾团长媳妇拿过去。”
王贞花很迷惑,她家孩子都挨揍了,她还要给人家送东西?
李彩云到了苏颜家,说:“顾团长家的,我给你拿点笋干来。”
苏颜迎出来:“你还真是客气。”
“咳,家里晾的吃不完。”李彩云说。
苏颜接过笋干:“以后让大壮来玩吧。”
“好嘞,他以后肯定得经常往你家跑。”
——
晚上,顾芳菲给苏颜打电话,她的声音格外轻快:“苏颜,我谈上对象了。”
苏颜觉得这速度可太快了,距离她俩去刑侦大队找贺松岩那次才多长时间。果然,顾芳菲那样的人只要肯找对象,优质青年一大把。
又按了免提,苏颜问:“你在谈的这个对象啥样?”
顾芳菲声音都带着笑,说:“是我哥大学同学,长得白净斯文,有文化,风度翩翩又潇洒,在杂志社工作,他会写诗,他还给我写了首诗在诗刊上发表了。”
苏颜说:“祝贺你啊,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跟好多诗人都是朋友呢。”顾芳菲兴奋地说。
她列举了几个人,苏颜顿时肃然起敬,里面竟然有后世耳熟能详的名字。
“我给你念念他给我写的诗。”顾芳菲满心欢喜。
苏颜想,现在家里一定只有顾芳菲一个人。她说:“念吧。”
顾芳菲开始声情并茂地念诗,苏颜缩着脖子,差点把耳朵捂上,美好的晚上她为什么要听诗找虐啊。
顾野看着她痛苦的表情,说:“怎么了?”
苏颜小声说:“现代诗写得差那么点意思的话容易像打油诗。”
终于顾芳菲念完,她很期待地问:“诗写得不错吧。”
苏颜说:“有点像打油诗吧。”
顾芳菲本来想听夸奖,结果对方说像打油诗,她并不气馁,说:“我会找一些诗刊给你看,多看看接受一下诗歌熏陶,你就觉得写的好了。”
被迫要读诗的苏颜并不买账,她说:“我受了诗歌熏陶,对刚才那首诗的评价也不会变。”
顾芳菲无力反驳,虽然她被爱慕蒙蔽双眼,但其实也觉得那首诗像打油诗。
挂了电话,顾野眸子黑沉,盯牢苏颜的眼睛问:“你也喜欢会写诗的年轻人吧,现在社会上很多女青年崇拜、爱慕诗人。”
八十年代确实有股诗歌热潮,别看顾野在部队里,可社会上有什么热点,有什么风潮,流传什么思想他都知道。
苏颜连忙否认:“不,我自从记事起就崇拜解放军叔叔,长大后能嫁给解放军我觉得特别幸福,毕竟,解放军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可爱的人。而且我嫁的这个解放军长得那么帅气。”
解放军叔叔扯了扯嘴角,对她这个敷衍的回答还算满意。
可是他不相信!
苏颜问:“你觉得她这个对象咋样?”
顾野分析道:“爷爷不喜欢这类人,应该不会同意。”
苏颜想象出爷爷横加干涉,顾芳菲奋起反抗的场景,看看谁能赢。
一方面是爷爷该改改性子,不能总干涉儿孙的事情。
另一方面,苏颜觉得长辈介绍的对象各方面都匹配,未必不好。
她不站队。
——
《华国时装》杂志终于要来红星服装厂采访。
一大早上班,苏颜在楼道里看到宋厂长,看到他跟平时的打扮完全不同。
男士喇叭裤、风衣,头发上抹了头油,梳理的油亮整齐,很像《大西洋底来的人》里主人公的造型,可一点都不显得时髦,反而显得有几分痞气。
宋厂长这么古板的人能穿喇叭裤,可真是为了接受采访煞费苦心。
只是衣服有点像借来的。
看对方脸上一副“夸我”的神情,苏颜忍着笑,不得不说:“宋厂长今天穿得挺精神。”
宋厂长被夸赞得心中窃喜,但表面上只是矜持地点头:“我已经把你写的记者可能会问到的问题的答案都背下来了。”
苏颜说:“我等一会儿就去接记者。”
她跟着厂里司机开着皮卡把记者从火车站接回来。
不花钱的宣传,一定要利用好。
记者姓唐,是个长得高帅的年轻人,同样穿风衣喇叭裤,跟宋厂长对比鲜明,时尚的很。
“原来你们厂的设计师跟厂长都这么时髦,连思想也很新潮。”唐记者觉得这个生产新潮喇叭裤的工厂很不一般。
苏颜心说宋厂长这是临阵磨木仓,平时可不是这样打扮的。
宋厂长:苏颜写的材料他背得很辛苦好吗!
苏颜和宋厂长带着记者参观了车间,并且拍了喇叭裤的照片。
中午食堂做了顿丰盛午餐招待记者,宋厂长还开了瓶茅台酒,双方相谈甚欢。
趁着宋厂长去厕所的功夫,唐记者说:“其实我们杂志社一共就俩人,除了我还有一名编辑,最开始成立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
苏颜想不到这么有影响力的季刊只有俩人在运营,又听唐记者说:“我看苏设计师对潮流的把握非常好,苏设计师愿意去我们杂志社工作吗?”
苏颜觉得唐记者在开玩笑,就她这个学历不太好进杂志社,于是她义正言辞地说了一番她热爱本职工作,愿意为工厂做贡献的空话套话。
唐记者非常感动,说:“有你这样有能力的设计师,红星厂一定会发展得越来越好。”
一厂得到消息,竟然有记者去红星厂采访,哪个厂不想出名,不想被树为典型呢。
一厂厂长跟助理说:“你去红星厂等着,看到记者出来,就把他请到咱们厂来采访。”
助理很为难:“可是我不认识记者啊。”
厂长说:“做事情要讲究灵活机动,你看到背着相机包的就是记者。”
助理觉得厂长说的有道理,不过转念一想,又问:“要是记者把相机放进背包里怎么办?”
一厂厂长被自己手下蠢到,喝道:“赶紧去!”
助理不敢再吱声,只能到红星厂外面蹲守。
下午三四点钟,苏颜跟宋厂长送记者出厂。
助理等得望穿秋水,脖子都酸了,终于看到宋光明跟苏颜在跟一位男同志握手告别,男同志肩背相机包,助理想那人肯定就是记者了。
“咱们以后常联系。”苏颜说。
宋厂长说:“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多包涵。”
唐记者用玩笑的语气说:“苏设计师有对象了吗?”
苏颜笑道:“有对象,俩孩子都四岁了,我们就住附近营地家属院。”
唐记者说:“原来苏设计师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对象还是军官。”
苏颜只是笑没说话。
一厂厂长助理压根就找不到说话的机会,贸然上去太丢脸了吧。
他眼睁睁看着记者上了宋厂长安排的皮卡。
想起自家厂长的嘱托,一厂厂长助理拔腿向前狂追。
苏颜说:“那个追车的人是谁啊?”
宋厂长说:“估计他是想搭车吧。”
助理差点累断气跑断腿,吃了一脸灰,也没追上。
完了,回去怎么跟自家厂长交代!
——
吃过晚饭,张春华来了。
晚上院子里凉快,苏颜便搬了椅子跟她在葡萄架下聊天。
现在生活单调,娱乐活动就看电视听收音机,家属院谁家发生什么事儿大家都知道,军嫂们也挺爱八卦的。
苏颜知道张春华不是来闲聊的,看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她憋着八卦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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