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顾烟琪喊了朱氏一声,不过倒不是决绝自家娘亲说的不对,就是专门的撒娇。
朱氏笑了笑,拉着顾烟琪往前走:“行了行了,你弟妹现在已经歇下了,等她休息好之后你再过来,那孩子最近心思重了些,你好好和她说说话。”
“那是不是想启珪了,这才几日啊就已经想成这样啦。”顾烟琪笑嘻嘻的说道。
“你呀,刚刚还说自己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呢,现在这样哪像是个当娘的。”朱氏拍拍小女儿的手。
顾烟琪一点儿也不在意还是窝在朱氏身边儿,现在有了婆婆,就觉的还是自己娘亲好,所以对朱氏就更显得亲近。
“我告诉你啊,女婿要是再过来,你就去和他把话都说清楚,之后的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不能一直随着性子。”朱氏心情好了,就想起还有女儿这一回事儿。
“知道了,娘,我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了,赶紧去看看给弟妹准备些什么吧,她什么都不懂呢。”顾烟琪本来就没想着吧李维晾在一旁,那样也太伤感情了,这些她都懂。
朱氏看着小女儿笑了笑,今日女婿过来的时候和管家说的那些话,管家已经告诉她了,能看得出来女婿也是不同意的,既然这样事情就不难解决,小两口先商量着去做,要是真解决不了不是还有他们,这样想着,朱氏心里更是放松了许多。
两广·燕城
顾启珪一行人被人护送到燕城,在这其中会靠近水灾发生的府州,就是顾启珪也是有些震撼的,更不用提之前没有经过事儿的官员,更是受了刺激。主要是在这段路上,他们是完全感受到了两广水灾的严重性,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走在路上,他们见到了很多,那种画面真的是让人很是不忍心。
随行过来的人对两广这边的事情也算是有了个大致的了解,都不禁产生了同情怜悯之意,这倒是人之常情。倒是周守砚和王猛不愧是老油条,对于外面发生了的一切,两人都是面无表情,但是慢慢减少的说话声,也在说明他们其实也没有那么镇静。毕竟现在看起来,两广水灾比他们还想象的还要严重,而且看这天儿,阴沉沉的,好似随时都能在把人浇个透心凉。
安珏然因为上过战场,见过更惨烈的情形,面对这种画面,适应的很良好,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顾启珪看着这周围的一切,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到了燕城。
前面就是燕城,在他们这里已经能看见燕城的城墙了,上面那大大的‘燕城’二字十分的醒目,更令人在意的是,此时燕城城门大门紧闭,这对一个府城来讲实在是一个不正常的现象。不过看到城门口聚集的灾民之后,顾启珪倒是也理解许家父子这样下令的原因了。
“到现在,竟然来连都城周边儿的灾民都没有解决掉,还真是‘高效’啊,”安珏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他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在他身边的顾启珪还是完全听到了。
“不这样,怎么能让咱们知道两广这边儿确实不易呢,不给咱们找点事情做,咱们能干什么呀,不过你也不能不说这招声东击西用的不错。”顾启珪再旁边儿说道,他们本来的任务就是打着赈灾的名号过来的,现在他们赈灾的工作量大增,怎么还会有做其他事情的余地,这不是已经成功的给他们找了事情做。
安珏然嘴角勾了勾,令本来就干净的脸显得有点邪魅,一般他是不会出现这个表情的,但是现在安珏然的心情明显的不是很好。
他们这一行人并不少,所以进城也是有些麻烦的,毕竟等在那里的都是灾民,不穿过他们根本就没法子进城。不过这显然是顾启珪一行人多想了,就在他们靠近燕城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官兵出来开道了,嗯,准备的相当周到,就算是他们这样长的队伍也还是没有任何阻碍的进了城池。
走近灾民群的时候,他们扑上来,哭着喊着要点儿吃的,救救孩子,救救父母,总是声音比较高,要知道他们前面站着的是士兵,本来是他们怕的人,但是现在他们是义无反顾的向前扑,就像是还不容易抓住了一个希望,怎么也不愿意放手一样。顾启珪最是不能忍受这种情形,他闭了闭眼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这对他们来说是客场,并不宜做什么,而且现在作为领头的周守砚都没有任何表示,他现在是什么都做不来。
“咱们都城这里也是有难处,在这之前我们都督开仓放粮,但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过来都城这边儿,根本是救都就不完全。更是有离这很远的百姓冒充百姓过来领粮食,实在是难,这段时间都督和少都督忙的不可开交也是都没有办法。”领着他们过来李姓的将军这样说道,语气中带着无奈。
“是啊,看来还真是挺无奈的,一般时候都城附近也是聚集不了这么些人,看来这次两广这边确实是发生了难得一遇的水灾了。”顾启珪笑着附和,明明是附和对方,但是语气之中却饱含着讽刺。
两广富庶,整个大齐来看,也就只有江南能比得上,江南那边每年为国库贡献多少,两广才拿出了几分,每次都拿着洪灾说事儿,现在真出事儿了,又是这样的情况,还有脸说忙的不可开交,是为他们找事儿忙的不可开交吧。
李将军,呃,不说话了,他觉得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但是不好对付啊。
他们进城之后,城门在后面关闭,一瞬间隔绝了外面惨绝的声音,现在他们能听到的是声音是这燕城之中热闹的充满烟火气息的声音,就在这短短的一小会儿的时间里,他们就仿佛从地狱之中到了天堂。
他们在城门里等了一会儿,就过来了一个年轻人,看样子最多也不过刚及而立之年,周身散发出来的气质比较的阴郁,身子看起来也不是一个强壮的,但是面容确实算得上上等了,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身披铠甲的侍卫。顾启珪和安珏然对视了一眼,他们大概已经猜到了此人是谁了,毕竟两广少都督自小身体不好,但是貌比潘安的名声在大齐广为流传,但是他们俩都默契的没有动作,毕竟马车里的周守砚到现在也是没有下车的意思。
他们没有动作,李姓将军看到来人却直接下了马,行礼称:“少都督。”
这也算是证实了安珏然和顾启珪的猜想,来人确实是许寅,他们这才下了马,躬身行礼就安静的站在了一旁。
许寅冲他们点了点头,躬身合手,直接面向周守砚的马车说道:“钦差大人到了燕城,作为主家却没有出城迎接,确实是许家的失礼之处,但是现在非常时期,还请大人莫怪。”
“少都督说笑了,有劳您亲自接到这里。”周守砚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慢慢的下了马车,笑着说道。其实说起来,‘少都督’并不是一个官职,毕竟这都督的位子也不是世袭传承的,也只是因为现在两广这边的都督是许琦,这几年两广这边儿的事情都是由许寅在下命令,所以下边儿的人都称许寅一声‘少都督’,现在周守砚这样叫出来自然是有点儿讽刺意味在的。
但是许寅似乎是一点都没有听懂,脸上的表情都是一点都没有变,“谢过周大人体谅,那周大人就请吧,咱们这里的驿站已经准备好了,众位长途跋涉,想必是需要好好歇息一番的。现在多事之秋,这边儿确实是没有余力为众位准备什么盛大的迎接宴席,还请见谅,但是接风席面是有的。”许寅一句一句说的平稳的,但是顾启珪一行人心里却是又沉了一两分,这个人可是不好对付啊。
周守砚脸上的表情不变,“路上确实算得上是跋涉,但是现在周某确实是没有什么心思休息的,还请都督着人把两广灾情和其他一些相关的情况详细介绍一下吧,毕竟这一次我们来到这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这个,要是错失了良机,最后可是要被皇上责罚的。”其实说起来本来周守砚是不会这样着急的,毕竟这一趟过来他可是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任务,但是刚刚在城门外见到的那些灾民确实也是对他产生了影响。
顾启珪现在倒是和周守砚是一样的想法,这事儿他们不仅要管还要大管才行,最好把这件事情和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挂上钩才好呢,既破了他们的局儿,又能大大的教训他们一番,想想心里就畅快。
许寅闻言并没有拒绝,“是,既然周大人这样要求,我们自然也是要满足的,但是今日已经很晚了,还是先安顿下来,等明日一早,负责这件事情的官员会详细向您汇报的,就是时间再紧急也不差这一晚上不是。”
话说到这份上,周守砚也没有坚持再说下去,“确实是我有些心急了,少都督请。”
“周大人请。”
周守砚跟着许寅上了专门来迎接他的马车,比起他原本乘坐的马车,这辆马车确实算得上豪华了,但是也不显的奢华就是了,起码就顾启珪刚刚瞄到的那两眼,这整辆马车,都抵不上许寅的外衫来的贵。
周守砚上马车之后,顾启珪和安珏然就直接骑马行在了马车一边,也算是护卫着周守砚。里面不时的传出周守砚和许寅的说话声,仔细听的话也就是些寒暄,两个人都是滴水不漏的,谁也从谁那讨不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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