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空中光华闪耀,煞气奔涌,笛声尖锐,伞影晃动,争斗之势已陷入白热化。
似乎见无法取胜,巨大白色怪物忽然向后一转,随即身形极速缩小,电光火石间穿云而去。
危机既已解除,四人长出一口气,各自收好手里之物,这才缓缓降下身形。
武国公快步走出书房,来至四人近前,双手抱拳,一揖到地。
“四位仙长,老夫这厢有礼了。”
四人一见是武国公,急忙赶紧还礼。
“国公爷,这么晚了还不曾安歇?”
其中一位青袍道人竖起单掌言道。
“心中烦闷,一时无法入睡。不想,正好目睹四位仙长与那妖物争斗,四位仙长真是好身手啊,令老夫大开眼界。”
武国公由衷赞叹道。
“国公爷实在过誉了,我等四人不过是身怀微末之技,哪敢配称仙长二字。国公爷切莫这般称呼,贫道四人受之不起啊。”
四人当中的灰袍道人满脸谦逊,紧忙还礼。
随后,武国公邀请四位道人一同进入书房小坐。
四位道人不再推让,跟着武国公一同来至书房。
落座已毕,忽听其中的白袍道人言道:“国公爷近来可曾与人有仇怨?”
武国公不解,诧异道:“道长此话何意?”
“今夜那妖物乃是一只魔兽,若是贫道推算不错的话,定然是受人指派而来,想要加害国公爷。”
白袍道人的话,其他三位道人纷纷点头称是。
武国公手握权柄,麾下带甲十万,若是结怨之人,多的难以尽数。
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朝廷命官,亦是世俗之辈,如何能驱使魔兽这般闻所未闻的恶物。
沉吟半晌,武国公手捻须髯,脱口道:“莫不成,是他——!”
当中的黑袍道人急忙追问:“国公爷所指之人是谁?”
“老夫向来与太傅大人多有不睦,不过,还不至于弄到这般地步吧?”
他口中所指的,就是太子太傅,左班丞相,东林寒山。
东林寒山虽是一介文官,但府内据说豢养了许多能人异士,其中也许就有能驱使魔兽的异域高人。
“太傅大人!”
闻听此言,四位道人俱是一惊。
忽见白袍道人微微摇了摇头,“据贫道观瞧,此等魔兽非是一般世人所能驾驭。除非是魔道中人,或是佛门妖僧才可驱使。此物凶残暴虐,浑身煞气,若豢养之人法力不足,会遭反噬的。”
白袍道人这么一说,黑袍道人随即言道:“贫道夜观天象,紫薇星黯淡无光,凶煞之气凌空,四周血色涌现,灵都恐有劫难啊!”
武国公心中大震,这四人都是高士,绝不能信口胡言。
他们这般言道,当真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忽然,他想起一人,那双邪气弥漫的眼睛,至今让人不寒而栗。
“金钵禅师!”
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是了,是了。贫道果然推算不错,定是那妖僧所为。如此看来,那妖僧法力业已到了阿那含境界,着实非同小可。”
其他三人闻听,脸上俱是一变,神情立时凝重无比。
阿那含,佛门果位中的一支,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刀剑难伤,水火不侵。
此等修行之人,善于召唤驱使异界魔物,属于佛门护法大能之士。
佛门广大无边,修行之人何止亿万,其中也潜藏了不少心怀恶念的宵小之徒。
若是将所习得的无上妙法,用以作恶,那可真是天下苍生的劫难。
“国公爷千万当心,妖僧法力滔天,不可不防!”
武国公忽然站起,走到书桌前,一拍书案,大喝道:“难怪近来主上荒淫无度,不理朝政,原来是这妖僧蛊惑所致。”
随后迈步来至窗前,眼望夜空冷月,心潮起伏,满腔悲愤。
“老夫已过花甲之年,戎马一生,为国为民,何惧一死。”
跟着忽然转身,向着四位道人深施一礼:“多谢四位道长解我阖府上下的危难,有四位道法高深的道长在此,老夫又有何惧。”
云峰山,乃是道门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当中的一支。
千百年来,自古就是修行炼道的圣地,相传,白日飞升的妙法真人就是创派祖师。
妙法真人,于云峰山炼道三千年,历经数重天劫,功德圆满,终于白日飞升,成就一段佳话。
后世徒子徒孙,莫不以祖师为荣,尽皆潜心修炼,远离红尘俗世,期望有朝一日,也能效仿祖师,脱去凡胎肉体,位列仙班。
这般修行圣地下来的四位道人,道行法力自然不可小觑。
有四人坐镇国公府,任他万千邪魔,又有何惧!
武国公心里寻思,不由身躯一阵振,脸上愁容一扫而光。
似乎看出了武国公心中的思虑,青袍道人起身言道:“我等四人虽是自云峰山而来,但只习得微末之术,与同门中人相较,实有云泥之别。”
顿了顿,他又继续言道:“佛门根基深厚,修行之人多不胜数,足以与我道门抗衡。
且不说金刚、罗汉、菩萨、佛祖,就是阿那含境界的修士,亦非我等几人所能应付”。
为今之计,还需再上云峰山一趟,请到门中高人下山,方可保全国公爷平安。”
武国公听他这般言道,心中立时一紧。莫非这四位道长要离开国公府不成?
自己还有大事相求呢,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