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好好一座墓,居然就只葬几件衣服和一本册子,真是有钱烧得慌。
忽然,他想到娃娃鱼后背伤口处,好像有东西插在里头,于是紧忙走过去,伸手探进伤口,一把紧紧抓住那东西,好像是个剑柄。
跟着用力往外一拔,将此物扯了出来。
果然,还真是柄剑,不过令人扫兴的是,此剑是柄断剑,剑身只有一半。
这柄断剑一经扯出,顿时嗡嗡作响,剑身红光流动,气息奔腾,宛若活物。
断剑质地颇为古怪,通体血色,如同人血浇铸成。
这玩意,比先前妖僧残月那柄黑色短剑还古怪,还瘆人。但不知,使剑之人是个怎样的怪物。
陈小三一边叨咕,一边挠挠头,甚是不解。
他放下赤红断剑,又拿起那本册子,你大爷,居然是本残卷。
这册子都快被人翻烂了,约有十几页,余下的似乎被人扯了去。
而且上面的字体古里古怪,非是寻常之人所能明白。
切——,一柄断剑,一本残书,也值得葬在棺椁里面,还修这么大一座坟墓,这人莫非疯了不成。
所幸那几件衣衫还不错,质地上乘,款式也时兴,不过就是太过长大,他根本穿不了。
忙乎一阵后,陈小三背靠棺椁坐到地上,心里想着如今出又出不去,又没有果腹的东西,守着这个破棺材,只有等死的份儿。
到了这个时候,他真有些后悔当初的冲动,我他娘的当真是鬼催的,非要下到寒潭来看一看,这下好了,非得死在这里不可。
陈小三啊陈小三,你就是贱,就是花子命,放着好好的地方不待,非得上杆子寻死!
他暗叫着自己的名字,后悔不迭,但为时已晚。
气恼一阵,忽然肚子又咕咕叫唤起来,真是饿了,饿的两眼冒金星,前胸贴后背,再不吃东西,估计挨不过三两日。
忽然想起外面的荷花池,心中一动,立马起身直奔而去。
下到荷花池里,摸索着从泥里扣出一节莲藕,在水里洗了洗,紧忙送到嘴里大嚼起来。
莲藕很细小,但是滋味却不错,香甜爽口,颇有嚼头。
一连啃了好几节莲藕,陈小三感觉肚子不似那么饿了,这才从水里出来,重新返回大殿。
就这样,他一饿就啃荷花池里的莲藕,困了就靠着玉石棺椁眯一会儿,也不知过了多少日子。
终于有一天,荷花池里的莲藕都被他吃完了,再无可食之物。
大殿空旷阴森,凉意阵阵,肚里没食,如何熬的过去。
兴许是饿急眼了,陈小三手握那柄断剑,开始切割那只巨型娃娃鱼。
你大爷的,反正饿死也是死,毒死也是一死。小爷宁做饱鬼,不做饿神。
没火煮熟,那就吃生的也成。
想当初,混迹花子群时,弄不到熟食,生地瓜,活虫子也不是没吃过。
为了活命,陈小三一发狠,将一大块生鱼肉送入口中,大口大口咀嚼开来。
别说,娃娃鱼的肉虽然有点腥味,但也不是那么难以入口。
胡乱吃下几块鱼肉,他打了个饱嗝,一阵困意袭来,背靠棺椁,又睡了过去。
“泼赖小子,你既然入我衣冠冢,就是有缘人。何不趁此良机,习我门中异术,早日功成,替我与那无相秃驴讨回公道。快快起来,不可贪睡!”
恍惚中,那个声音又在耳畔嘶吼,而且态度极为恶劣。
陈小三一骨碌爬起来,四下一望,哪有什么人。
你大爷,莫非见鬼了!谁他娘的在这大吼大叫,搅扰了小爷的清梦,我一泡尿淋的你发霉!
突然,身旁放着的那柄血色断剑飞腾而起,接着径直奔他而来。
陈小三吓得屁滚尿流,以为这东西要结果他的小命。
不曾想,血色断剑径直奔他左手而去,居然硬生生塞在他左手之内。
跟着,他被血色断剑一下带起,飞到半空。
与此同时,那本残书呼啦啦尽数展开,书页上面的字体豁然飞出,金光闪动,形似一条金蛇,顷刻间钻入他脑海之内。
鬼使神差之下,陈小三临空挥舞手中血色断剑,一招一式,威猛霸道,气息流转,神威迫人。
你大爷,这是逼我练剑啊,有没有这么
不讲理的!
这时,丹田气海内的鬼修内丹也趁机发作,疯狂向外发散阵阵阴邪之气。
陈小三此刻心神大乱,如同被人操控一般,红着眼睛拼命舞动血色断剑,股股凶煞之气四处蔓延,仿佛一头上古魔兽。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陈小三忽感身形一坠,扑通一声跌在地上,可是并未感觉疼痛。
你大爷,这是要累死小爷啊!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嘴角都冒出白沫了。
不行不行,这血色断剑太古怪,还有那个看不见的说话之人,这是要折磨死小爷啊。
我得躲会儿,藏哪儿呢?
想来想去,一眼瞅见那具玉石棺椁,用手试了试,估计那缝隙他能钻进去。
于是抓了几件衣衫,一家伙,溜了进去。
不想没过两个时辰,血色断剑故伎重演,又将他拽了出来。
随后带到半空,又是一阵舞动,然后稍是停歇。
如此这般,陈小三苦不堪言,身子骨都快散架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知陈小三在墓中呆了多少时日。
整日里被血色断剑逼着练习剑术,不经意间,胸口的疼痛早已消失,丹田气海内的鬼修内丹也渐渐不再闹腾,后来,几乎悄无声息,仿佛没了踪影。
终于,有一天,陈小三凌空一跃,飞至半空,左手挥动血色断剑,一道凌厉剑光呼啸而出,整个大殿顿时晃动不止,仿佛就要坍塌。
哈哈哈哈,小爷终于找到出去的办法了!
长笑声中,但见此刻的陈小三,与先前已是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