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精小喇叭这一锤子,不但将白虎精火旺砸到戏台下面去了,捎带把自己也弄了下去。
戏台下面顿时一阵大乱,这哪是表演啊,分明就是玩命!
乌山鬼祖这时气的厉眼喷火,眼中红芒暴涨,周遭煞气奔腾。
“嘿嘿,两个无脑憨货,只会使用蛮力,真是气杀本老祖了!”
这些精怪们跟随自己日子也不短了,道行不见涨,却愈发变得粗蠢愚钝,让本老祖颜面何存。
本待上前查看一番,转念一想,这事是那个臭小子搞出来的,且看他如何收场。
于是仍旧稳坐虎皮大椅,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陈小三又气又脑,好好一场戏,被这两个蠢货给毁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眼瞅着远处乌山鬼祖似乎有些怒意,他心头一寒,紧忙奔到戏台下去查看两人的情况。
这要弄出人命来,可如何收场。
其他精怪也纷纷起身,一股脑涌到戏台下,叫嚷着七手八脚,开始搜寻两人的踪迹。
却见白虎精火旺一骨碌站起身子,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碎石,伸了伸胳膊,大笑道:“痛快,痛快——!”
俨然一副屁事没有的霸气模样。
而野牛精小喇叭,由于用力过猛,一头摔下戏台,弄的灰头土脸好像还闪了腰,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不过由于他皮糙肉厚,又有道行在身,看样子并无大碍。
见两人没什么大的损伤,陈小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戏台被砸了个大窟窿,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倘若就此偃旗息鼓,不再搞下去,漫说那些情绪高涨的精怪们不答应,就是陈小三自己,也觉得意犹未尽。
再说,弄这台戏,本就是为了让棺材头尽兴。这半途而废,反倒会适得其反,惹恼了老魔。
陈小三扫了众多精怪一眼,“戏台子被砸出个窟窿,这可如何是好?”
“三爷,不就一个窟窿吗,小事一桩。”
精怪们这时却不以为意,吵嚷着继续演下去。
却见人群中走出一人,身材干枯瘦弱,毛脸赤睛,正是白猿精,红眼儿。
就见他身形一纵上了戏台,一把掀开铺在台上的红布,随即扯住窟窿附近的断裂的木板茬子,暗喝一声,涨——!
原本断裂的木板豁口,竟然重新伸长不少,顷刻间拼接在一起,硕大的窟窿就此不见。
到底是得道的妖物,转瞬间,居然将那个大窟窿修复如初,接着铺好红布,飞身下了戏台。
“三爷,戏台子没事了,接着玩——!”
红眼儿拍了拍手,嬉笑着言道。
“厉害,厉害,红眼儿,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三爷我,佩服!”
陈小三冲他挑起大拇指,由衷赞叹道。
戏台既已修复,接下来,大戏继续唱。
轮到野象精白屁股踩跷跷板,这家伙摇晃庞大身躯,自信满满的上了台。
陈小三也惊奇,你说这家伙身躯如此臃肿不堪,怎会练就一手踩跷跷板的绝活。
就见白屁股身躯一纵,轻轻跳到石轱辘上那张厚厚的木板上,双腿稳稳踩住木板两端。
跟着微微一发力,木板下的那个石轱辘随即开始滚动。
戏台下,一众精怪全都瞪大眼睛,尽数被他精彩的演示所吸引。
白屁股傲然立在木板之上,双手抱在胸前,以双腿控制石轱辘的走向。
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又向西,甚至有意将石轱辘滚到戏台边沿。
在台下众人的惊呼声中,豁然停住。旋即往左侧一扭,石轱辘灵巧的沿着戏台边沿一阵滚动,随后回到戏台中央。
台下,一片叫好声,气氛热烈无比。
紧接着,白屁股又耍了几个花活儿,弄得台下众人提心吊胆,喊声不断。
白屁股下去之后,野鸡精二凤掀开帘子,身形一摆,缓缓登场。
众人一见,顿觉眼前一亮。这还是平日里那个二凤吗,怎么跟个仙女似的。
但见,此刻的二凤,一身崭新的大红碎花戏装,长裙曳地,发鬓高挽,上面插满珠玉。
脸上描眉画目,红唇闪亮,眉宇间媚态横生,分外撩人。
就看她,将长袖一甩,轻启朱唇,咿咿呀呀唱开来。
“冬去春来十六载,奴家倚窗观垂柳。柳丝随风轻摇动,奴家心中思郎君”
她一边唱,一边扭动身躯就在台上舞动开来。
那婉转的歌声,曼妙的舞姿,倾国的容颜,无不令人沉醉。
乌山鬼祖眼望戏台上的佳人,心中微微泛起涟漪,不由坐直身躯,凝神观瞧。
看到高兴处,嘿嘿笑两声,紧忙招呼身旁的小狐狸梳子斟酒。
左一杯,右一杯,那叫个畅快。
二凤下去之后,黄鼠狼精神婆登场。
神婆拿手的是变戏法,花样繁多,令人目不暇接。愣没瞅出她是如何变出来的,可见这家伙的确有一手。
乌山鬼祖心中大喜,一盏接一盏,美酒直往嘴里倒。
一旁的小狐狸梳子,见他这副模样,心中窃喜。喝吧,喝的越多越好,你要是喝醉,我那有机会。
神婆下场,陆续又上来一些展示绝技的精怪,一个个都还不赖。
戏台下,一众精怪都看傻了眼,手掌都拍疼了,嗓子都吼哑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多时辰,眼看就到亥时了。
最后,陈小三登场,做压轴表演。
他一登场,所有人立时变得鸦群无声,屏住呼吸,想看看究竟会有什么精彩演出。
乌山鬼祖这时业已喝的差不多了,眼神开始变得有些恍惚。
忽听一阵清脆的快板声响起,但见陈小三右手里捏着一副竹板,一边摇动,一边唱上了。
“竹板这么一打呀,我来夸一夸,夸一夸咱乌山老祖威名满天下。你要问为什么,竖起耳朵听端详。老祖神功盖世,谁人不怕。他得道数百载,胸中有秘法,腾云驾雾,来去潇洒”
陈小三在台上,舌绽莲花,不顾廉耻的
紧着拍棺材头的马屁。
乌山鬼祖心中大喜,哈哈大笑,声如怪枭,听的人心里发毛。
“这小子,巧舌如簧啊。不过,本老祖爱听。”
忽然,他想到,年末就将炼化此子。一时间,未免有些舍不得。洞府内一向冷清惯了,得此一个活宝贝,不易啊。
“拿酒来,拿酒来——!”
小小的酒杯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操起酒壶,直接咕嘟嘟直接往口里灌。
喝完一壶,跟着又催促梳子赶快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