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的寺内,一股萧索之气扑面而来。
寺中原本偌大的庭院内,居然野草丛生,杂乱不堪。
间或,豁然有狐兔追逐,蛇鼠爬行,令人咂舌。
庭院走廊上,满是枯枝残叶堆积,一脚踏下去,几乎没过脚面。
这寺内的和尚怎地如此懒惰,也不知道打扫打扫。
简直与我等花子有的一拼。
陈小三一边走,一边轻声嘀咕。
小叮也觉着奇怪,不由开口问道:“残月大师,这里怎的没人清扫?”
“呵呵,敝寺原本是座香火鼎盛的道场,寺内僧众极多。后来,突遭一场瘟疫侵袭。以至十不存一。只有贫僧得佛祖保佑,度过劫难。自此一人,苦苦在此侍奉佛主,以度残年。”
残月和尚说着说着,居然偷偷掉下几滴眼泪。
陈小三瞧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总感觉好像老虎挂念珠,假慈悲。
鬼知道,这寺里其他和尚是怎么死的。
别人也是和尚,大家一般吃斋念佛敲木鱼,凭什么佛主只保佑你一个人。再则,那瘟疫是要传染的,你如何能独善其身,逃的性命。
这可真是奇了怪!
只听残月继续言道:“后来,贫僧自感年老体衰,又患有隐疾,所以就再也无力清扫寺院。以至落得如今这副模样,还请二位小施主,不要见笑。”
说完,双手合十,行了一礼。
“残月大师多虑了,小女子只是随口问问,万望大师不要见怪才是。”
小叮紧忙回礼,反倒觉着心中有些不忍。不该多言,勾起大师的伤心往事。
转过一个拐角,残月停在一间禅房前“二位小施主,此间禅房便是你们今晚下榻之所。屋内陈设甚为简陋,请勿见怪。”
“多谢残月大师,只要有片瓦遮头,我姐弟二人已是感激不尽了,怎敢还有其他奢望。”
残月推开门,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
小叮被呛得连连咳嗽,禁不住后退几步。
就连荤素不忌,天当被地当床,狗窝里都能眯一宿的陈小三,也紧忙捂住了口鼻。
就这样的屋子也能住人,和尚,你他娘的不是逗小爷玩吧!
陈小三一阵恶心,对这残月和尚的映像又降低了几分。
“禅房久未住人,所以气味有些许难闻,二位小施主,请勿见怪。”
残月双手合十,略带歉意的言道。
小叮暗道,自己二人也只是住一晚,虽然屋子有些不尽人意,也只好将就一晚,明早就离开,也不算什么事。
于是,紧忙还礼:“无妨,如此就多谢残月大师了。明早,我们姐弟就离开。”
“两位小施主,请自便。贫僧,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
言罢,残月转身而去。
忽然间,他停下脚步,扭回头言道“忘了告知两位小施主,夜里千万紧闭门窗,切不可四处走动。这寺里向常多有野物出没,万一惊扰到了两位,贫僧可就罪莫大焉。”
说完之后,再不多言,匆匆而去。
黑灯瞎火的,连盏油灯也没有,让我们摸黑啊!
陈小三心中一阵气恼,这和尚也太小家子气了。
两人摸索着进了屋,也不知这间屋子有多大,就只得盲人摸大象,仅凭感觉。
陈小三自然比出身官宦人家的小叮手脚利索。
他向常在花子群中混,什么样的地方没呆过。
别说一间没有灯火的禅房,就是摆满棺材的义庄,他亦是不惧。
有张床铺,有桌椅板凳,就是缺少被盖。
“小叮,你怕不怕?”
黑暗中,陈小三故意紧张兮兮的问道。
“怕什么,这里是禅寺啊,你以为会有妖怪?”
“嘿嘿,我看这寺庙不是善地。”
“怎么讲?”
小叮一惊,追问道。
“你没看那叫残月的和尚,一脸横肉,满身的邪气,准不是个好东西。我们今晚,可不能睡得太死。”
自打进寺开始,陈小三就一直在暗中观察残月的一举一动。
他发现残月不像是地道的和尚,举手投足间,总给人一种阴森邪恶之感。
而且说话闪烁其词,两只眼睛咕噜乱转,好像在打什么主意。
“我不管,这一路我走的太乏了。我的好好睡一觉,你别总拿话吓唬人。”
小叮,伸了个懒腰,就摸索到床边,准备躺上去。
“你也不怕那床铺上有虱子跳蚤,待会咬你一身大包?”
陈小三嘿嘿一笑,提醒到。
这么一说,小叮顿时犹豫了。“床铺睡不得,那可咋办?”
“找个墙角,眯糊一会儿,等到天亮咱就走。”
小叮想了想,只得照陈小三的话做。
不知何时,夜空中那弯残月忽然消逝不见了。
夜风一阵紧似一阵,刮的人心里发毛。
天,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也许是赶路真的乏了,小叮蜷缩在墙角,发出阵阵香甜的鼾声。
陈小三没她那么心大,他总感觉这寺庙有古怪,那残月和尚一定不是好人。
他说夜里不要出去,谨防寺里会有野物出没。
什么野物?狼虫虎豹,还是孤魂野鬼?
吓唬谁啊,你当小爷是三岁小孩!想当初,小爷我也是“麒麟镇”一霸,跺跺脚,整个镇子都得乱颤。
你说不出去,小爷我偏要四处瞧瞧。看这寺庙究竟有什么秘密。
主意打定,陈小三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酣睡当中的小叮,悄悄地摸索着,出了禅房。
然后,轻轻掩上房门。
先奔大殿瞧瞧。陈小三蹑足潜踪,顺着走廊一路摸过去。
进的大雄宝殿里,四处依旧漆黑一片,什么看不见。
陈小三侧耳听了听,没什么异常。就打算转身离去。
突然,一团绿油油的火苗在角落里闪现了一下。
他急忙伏下身子,大气都不敢出,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团闪动的火苗。
绿色火苗猛然升腾而起,飘到半空。随后绕着整个大殿转了一圈,仿佛在巡视。
之后,忽然飘出大殿,瞬间不见了。
陈小三顿觉奇怪,这一定是那残月和尚搞的鬼,不知道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