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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
十里长街。
夕阳下的长街,散发着如血般的光泽,肃杀、冷冽浓郁的扩散。
今日,注定是流血的一日,帝京的民众们,早早的便躲回家中。
那些平日里,在他们眼中高高在上,犹如猛虎般不可招惹的世家豪门,却是接连不断的发出凄厉的惨嚎,流淌浓郁的血腥。
让民众在快意的同时,也充斥着无限的恐惧。
因而,长街之上,空荡荡。
罗成铠甲上的血尚未干,被他拎着的何守,面容绝望。
长街的另一端,有浩浩荡荡的穿着盔甲持着盾牌的军队。
这是一支正统的军队,罗成很难想象,在帝京中,居然会有这样一支军队存在。
马车上,聂长卿安静的坐着,望着那军队,面色淡然。
帘布掀开,凝昭,伊月纷纷走出。
沉重的盾牌砸在地上,一位位士卒,将长刀架在盾牌缝隙,仿佛一面刀墙,徐徐往前推移。
刀墙之后,有冷冽的声音传来。
“尔等诛杀帝京世家十七家,杀大臣二十一位,毁大周根基,乃乱世之源,罪大恶极。”
“帝京乃天子脚下,岂容得尔等暴徒这般行凶!”
“今,我等奉丞相之令,捉拿尔等叛贼!作乱者,杀无赦!”
一位青衫儒生,骑乘一匹赤红骏马,拉扯缰绳,高声道。
“杀!”
大军顿时整齐爆喝,如雷霆炸响。
这是一支精兵,丞相赵阔特意训练的精兵。
人数不少,八千多人,密密麻麻,围拢整条长街。
五百对八千。
这一战的悬殊程度丝毫不弱当初霸王在卧龙岭的成名战。
在青衫儒生身边,有一位宽袍鹤氅的青年,端坐在轿椅上,轿椅由六位奴仆共同抬举。
“杜先生。”
青衫儒生对宽袍鹤氅的青年躬身道。
此人唤作,杜涛,本是一江湖中的一流武人,实力虽然不错,但是在偌大大周朝中,还算不上什么。
不过,在卧龙岭一役中,他偶得仙缘,在秘境中获得了灵气,自此,他发现自己的实力突飞猛进,比起寻常的宗师都要强,再加上那一缕灵气的妙用,让他在帝京江湖中,纵横无敌。
后被丞相赵阔亲自相迎,入了相府成客卿。
入了相府后的杜涛内心膨胀,因为他受万人敬仰,感觉自己高高在上,哪怕是相爷见了他,都要以礼对待。
杜涛膨胀到甚至模仿天下第一修行人北洛陆少主,能坐着绝对不走……配六位奴仆抬轿椅。
今日,相爷派人亲自请他,配合八千精兵围杀北洛五百铁骑,以及陆少主的婢女和车夫。
杜涛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斤两,对付寻常的武人没问题,真的对上修行人,还是陆少主麾下的修行人,怕是要死的很惨。
不过,在相爷的一再邀请下,杜涛动心了。
八千装备精良的武人精兵,配合上数位宗师武人以及自己这修行人,或许真的可以留下陆少主的婢女和车夫。
富贵险中求。
一旦成功,杜涛或许可以从陆少主的婢女和车夫身上得到修仙法和修行法。
他便能够更进一步。
所以,杜涛动心了。
因而,他出现在了长街。
马车上。
凝昭手一抖,袖袍中,蝉翼剑滑出。
“有灵气,对面有修行人……”
凝昭红唇轻启,道。
“不过……好弱。”
“弱到差点感应不到……”
聂记长卿握着杀猪刀,站起了身:“应该是当初卧龙岭仙宫中侥幸得到仙缘的幸运者。”
凝昭忽然笑了起来。
“此人……想做什么?”
聂长卿扭了扭脖子,“借助八千精兵,以人海战术围杀我们,想要从我们身上得到修行法……”
“第一次遇到修行人敢挑衅我们白玉京门徒……”
“有点意思。”
“若是公子遇到这种不识相的修行人会怎么做?”
伊月卷起长鞭,冷笑:“当然是抽死他。”
相比于凝昭,聂长卿的谈笑风生。
罗成则是紧张无比,挎刀的手都攥成了青色,他毕竟不是修行人,五百敌八千,对他而言,简直是必死局。
哪怕是七八响的宗师,都做不到,更别说罗成不过一流武人级别的武将。
哗啦。
聂长卿一跃而下,落在了罗成身边,罗成松手,漆黑的杀猪刀便架在了何守的脖颈上。
“你不是擅长写檄文么?”
“给我骂赵阔,朝着大军狠狠的骂。”
聂长卿的话,让何守身躯一抖。
他被聂长卿推搡着,一步一步往外走。
他双股颤颤,对面八千精兵,可是架在脖子上的是冰冷的杀猪刀。
所以,他开口骂了。
刚开口,一支锋锐的箭矢便迸射而来,扎在了他的右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