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此生最刻骨的记忆,源于某年的1月15日,如果你那时候恰好经过亚特国科顿街区的那片野地,幸运的话就会发现这里摆放着一件绝美艺术品!”
如锯齿般嘶哑声音自门缝投射而来。
“那是具被齐腰分离的女人,面朝上,双臂上举,双腿笔直伸展,但凡懂点亚特神帝教的人都会判断出,这正是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形状。对,献祭!而她的芳名叫桃瑞丝,因为生前爱穿黑衣裙,所以我喜欢称她为黑丽花。”
声音卡顿了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也许老鬼在找什么,雪茄或者酒?
“哦,这是不幸家庭成长起来的女人,嗯,不,她是女孩,因为她的笑总是如此纯真,即便经历过那么多男人,即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当女孩收入支撑不起青春驿动的心,您知道,亚特国也有很多穷人,不幸的她是其中之一,于是交游开始复杂,甚至,嗯,放荡不羁。而彼时的我却如此沉迷于她,我的恨意始于爱,也终于爱,用你们认为不太常规的方式。“
“因着我的仁慈,她是在结束生命后才被加工。不过,之前作为小小的报复,她也被好好修理了一番,如果有第二次,我向神帝发誓绝不会去破坏这外表看来是如此优美的作品,很遗憾,那件艺术本该拥有极品之美!“他邪魅的展颜一笑。
晋尘有些干呕,虽然这只是这只老鬼的故事。
他现在身处不满几平方米的狭窄空间,如今已成了一个小房间,而门已被晋尘劈开几条裂口,透过裂缝还能望见对面房间里的狰狞老鬼。他头戴礼帽身着燕尾服,坐在一个高境办公桌后的沙发里。此刻他正慢慢后仰,将自己沉于完全黑暗之中,只剩一双幽蓝色的眼眸漂浮半空。
老吸血鬼正给他讲述故事,在老鬼的许可下他们之间可以维系某种微妙的平衡。
晋尘知道每当卡尔焚老鬼叙述一件事,他所处房间就发生相应变化,接着晋尘会身临其境,非常恐怖。
他不知道在这里过了几天,不敢合眼,那样脑子里会出现可怕的东西。
老鬼表示无意杀他,他每天向晋尘坦白一件他曾犯下的恶行以示忏悔,当然晋尘不信他会良心发现。晋尘苦思冥想,他觉得这只老鬼是在用各种故事慢慢转化他,他不知道是否还存在其他阴谋。
“您跑不出去,最好相信这点,晋尘先生!”老鬼很得意“而且您最好能赶快适应。”
晋尘知道此刻他的周围正发生着可怖的事,空气突然变得有青草的味道,平时的清香如今却在晋尘脑际中爆发出了可怕的情景。
“不!”晋尘怒吼一声,闭上眼睛。
随着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地板正长出细密的长草,他所处房间慢慢变成科顿街区的那片野地,这是一大片绿油草丛中缀满白色小花的地方,而他的脚下有些冰凉触感,晋尘往后一跳,眼睛不由一睁“啊!”赫然是一具上下身体已被分开的人体!
晋尘跳到墙壁喘着粗气,全身发抖。
“呵呵,你就这么脆弱么?有点令我失望!”
老鬼继续说“现在请看她自身流淌着的污血已被我清干,你看,她是多么洁净,几乎是我的理想女友了,哈哈!”卡尔焚很喜欢看到别人痛苦和惊慌,两眼透过门的裂隙盯着他阴沉怪笑。
“我可不怕!”
晋尘恢复了些许勇气“这就是你的小小报复?老鬼!”晋尘终于敢望向地上这个可怜女孩,她已面目全非,脸部红肿,尤其是那道弧形的呈现着诡异笑脸的裂口,被刀子划开的嘴竟割裂到耳部,几乎将整个下颚从面部分离。
再也不能看第二次,晋尘自觉血液在凝固,呼吸急促,但我是灵体态,不会有事不会有事!晋尘想起自己肉体还在医院。
“这都是因为爱!“
卡尔焚喃喃自语,两道眼神越过裂隙看着女孩似乎有了点哀怨。
“什么?“晋尘感觉血液冲向大脑。
“因为爱!“卡尔焚语气冰冷而坚定。
“放屁!“晋尘对着房门猛啐一口。
“爱要证明,你看到了,这正是我献给她的证明,呵呵,哈哈!“一排鳄鱼般尖牙在阴笑声中发着瘆人的惨白,他的嘴赫然裂开直至耳根,“这就是我的证明,它让我灵魂更自由!“卡尔焚指向自己的嘴,空气凝固。
“你割自己?变态狂!”晋尘另一只手不觉伸向斧柄,紧紧握住,被汗浸的斧柄变得有些滑腻,这柄斧头是他在这间房子里找到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老鬼故意留给他的,管他呢。
“我爱她,”
“爱她!”
“我曾经如此痴狂的爱着她!”
卡尔焚的怒吼声灌满了晋尘耳腔。
“她曾经的美妙胴体她的灵魂,她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如此沉醉甚至癫狂。而现在只有这支雪茄能带给我仅存的这一切,而她带走了我所有的幸福!”
“所有的!”
“幸福!”
他的声音在半空坠落,老鬼颓然坐倒在沙发里,黑暗里闪过一道火光,接着是一蓬雪茄的蓝色烟雾“自从喜欢上她,犹如枯木前亮起的一根火柴,引燃了我可怜的一丁点做人欲望,为了仅存的光,我曾发誓和她相伴终身!”
他深吸口烟,差点呛到,咳嗽,他连声说着抱歉,晋尘说“你现在是该忏悔而不是抱歉!”
卡尔焚没加理会,声音沉淀着千年幽怨“显然,我要的爱是如此纯净,容不得任何杂质,一想到她去攀附其他男人,愤怒便不可抑制。但这并不是我结束她生命的原因,当然,也许不是原因之一。“
他停下,再次点上快被潮湿空气湮灭的雪茄,那副惨白瘦削的鬼脸在火柴光里时隐时现。
“哦,晋先生,需要来一支么?虽然这只是影雪茄,其实味道并不差!”卡尔焚的话并得到任何反应。
晋尘突然觉得斧子很沉,于是小心避过脚下尸体,将自己和它一起挪到了床上。
“唉!你不明白,你们人类也就只剩这个了,这个女人是能让我保持对你们人类欣赏的唯一的东西。”他深叹口气,继续“可惜青春太短,美貌并不持久,而这却是你们人类最遗憾的事!”
“有一次,哦,那应该是最后一次了,那天晚上,她被一辆高境马车送回家,从窗户里能看到是一个男人送回了她,他们之间的临别亲吻让我很痛心。当然我还是保持着微笑,为她醒酒,铺床。晚上,她靠在我怀里说,自己更希望永远留在这二十二岁之前,如果能一直保持这种容貌和年龄该有多美好!”
“于是,为了她理想,我苦思良久,痛下决心,在用刀放逐生命后,我看到青春与美貌已永远定格在她这个芳龄。当芳躯不再挣扎的那刻,她在向我微笑,那是生命终于得以解脱的释然和欣喜。我懂了,为了让她的笑变得更自由灿烂,我就顺便帮她做了这件事。”他用手在自己嘴和耳根部比划出一道长长的u型弧线。
“想必她现在已拥有世上最幸福的笑脸,什么?您说这恐怖?哦不,nono这是艺术对美的再加工。您看由此还震动了亚特国甚至波及到世界以及你们龙国。再没有比这更轰动的案子了,仅仅是在某条人命上额外加工一刀!”
“你看,你们人类多么沉迷于独特性的东西啊!你知道同年同一国家共被谋杀多少人?什么?你不知道?那就对了。我让她出名,你不知道她生前多渴望出名,当然喽,她可能并不希望以这样方式,更想不到要以死为代价!”
卡尔焚舒口气,抽了口雪茄,他舒服地品咂着其中滋味。
“第一次做这么富有诗意和美感的事带来的是,让我为此献出灵魂为你们做的,这也是一条让你们人类为自己赎罪的路。“刺耳声音在雪茄香味和腐朽混合的空气里游荡。
“我们需要赎什么狗屁罪,你这变态杀人狂!“晋尘很无力地评价,他对眼前一切在渐渐麻木,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遏制住恐惧。
卡尔焚似没听见,他继续说,“我不喜欢那具男人的身体,充斥着腐酸的肮脏令人窒息。自从我离开后,可怜的这个男人至死也没明白他自己当初为何这么富有勇气!呵呵!“
“从爱她到清洁她的血液和身体,是从浅层次的享受到高层次的快乐,也是肉体浅薄的浮欢到精神上深刻洞彻之旅,此中种种并不是你们常人所能领悟的,可惜,啧啧,你还太年轻,幼稚,冲动迷惑住了您的双眸!“卡尔焚玩味地注视着他,令人反胃。
老鬼继续着阔论,“而其中的痛苦也是如此深沉刻骨,一切都是我应得之物。真羡慕你们人类爱的浅尝辄止,那样只需领受一点浮于表面的痛苦,如河面之浮萍,根本承受不住什么。“
雪茄烟头的光斑闪耀,一团蓝雾从礼帽下奔腾而出。“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希望你我都得以安眠。“
老鬼消失在烟雾中。
自从被困在这个奇特空间里,晋尘只能对房门像现实世界里那样劈砍,直到门被砍出一道道裂缝,其他地方则完全不行,无论他怎么用力。
他记得自己被关入的第一天,还能看到白天的日和光,周围还有无心欣赏的美景,悬崖对面的是群山峰峦,松柏在风中摇曳,还有松香扑鼻。
但他就跨不出这道石头围栏,几百个大小石块围成的圈看似没有障碍,他却出不去,在围栏边缘他能看到自己的手因无形力量的阻拦而变形扭曲,继而疼痛。
连用斧头砸过去也会感觉手腕被瞬间弹回的震痛,虽然能清楚地看到外面。
昨天还能看到的天空和山野,不知什么时候变成只有一扇窄窗的小房间,从被他劈坏的房门裂缝可以看到,对面空间已变为一间办公室。
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他就对小房间的各个角落进行搜索和探寻,除了一直就在的斧子,没有其他东西更没有出路。
于是房门再次被愤怒的他劈砍发泄。
晋尘一度认为这是精魅施展的障眼术,但为什么门能劈烂似乎还能打开?但他不能打开门,这是他和老鬼的约定,他不打开门老鬼也不进来,卡尔焚对他保证。
现在还不到时候,如果硬闯,他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个老鬼。他这几天毫无睡意,内心激荡,思绪烦乱,意识总处于模糊与半清醒。
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是闯出去一了百了还是继续待着听老鬼讲述恐怖故事。
人生第一次这么难以抉择。
又不知过了几天,好像又是一个早上了吧?小窗那边有渗入的光,让这个身处的房间渐渐从昏暗中挣脱。这张小床,桌椅都似乎是远古亚特的风格,恍惚间他置身于异国他乡。
对面的老鬼不知道是否全天守在那里,但凡晋尘撞击这破门就会出现几个恶灵和精魅,恶灵会向他咆哮,精魅则对他媚笑。
我必须要有耐心,晋尘还想坚持一下,等待时机。
不知过了多久,透过门的裂隙,老鬼已坐在宽大书桌后,他的身体沉入沙发。雪茄的烟光映射在他瘦削如刀刻的鬼脸,他今天的风衣在阴暗里有着遮不住的猩红,仿佛一件噬尽人血的血衣。
老鬼阴恻恻地打来招呼“晋尘先生,睡得还好?”言毕,戴着硕大钻戒的手指又将雪茄置于口中。
“卡尔焚先生,希望你也像我一样心安,睡得踏实!”
面对讥讽,老鬼不以为意地撇下嘴,两股烟从两边豁口透出,第三股烟雾则从嘴里慢慢溢散,汇成一团诡异卷动的烟流,迷雾中透来沙哑的询问“昨天的故事,阁下是否满意?”
晋尘只记得前几天黑丽花分尸案的恐怖,昨天的故事倒给忘了,他只哼了一声。卡尔焚慢条斯理地说“那么让我们开始?”
晋尘知道这只老鬼一直在试图转化自己,他传递来的信息都是想扭转晋尘固有的道德论理和生活方式,现在别无他法,只能承受,这也许就是成长的代价。
“我知道您也许不爱听,不过,我相信您会慢慢喜欢的。嗯,至于我做的那些毫无价值的事情,不提也罢。不介意我说说在苏美尔帝国发生的那些吧,如果您感兴趣。”
阴暗房间的霉味很快又充盈了雪茄的薄荷,晋尘感觉头晕“老鬼你能闭嘴吗!”
卡尔焚不屑地嗤笑,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酒,把玩几圈后向高脚杯中倾倒小半杯“请问阁下有此爱好么?”他捏着长长的杯脚向晋尘晃着,杯中荡漾的酒液轻拂过玻璃的表面让其蒙上一抹血色。
晋尘轻啐一口“老鬼,你自己喝血吧!”
“怎么能是人血?这可是几十年的陈酿朗姆酒,天生她就该注定是雪茄的最佳伴侣!如同我那位黑丽花!”他闻了闻,又放下晃晃,感觉还未醒透,他咂咂嘴摇摇头。
“就像橡木桶能赋予烈酒一种烘烤和香草的味道,嘴里的雪茄味一旦遇到这陈酒,必定像久别情人那样弹出美妙的韵律。说到情人之间,是真的美,嗯,这朗酒在舌尖的,是一种跳动的感觉……”老鬼一边将酒液轻置口中慢慢品咂,随后仰头闭眼。
“如同把22岁的那个她拥入怀中,我们翻滚、跳舞、缠绵。如果能加上冰块的话”
卡尔焚竟有点陶醉,声音如梦呓般。
“卡尔焚老鬼先生,不可否认你很富有生活情趣,但请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卡尔焚有些不满的嘟囔“哦,哦,年轻人总这么急。我们非得这么急么?好吧,容我想想,对了,那也许是前几年的事情。在寒冷的西利亚,那是个冰也化不开的地方,喔,只是一个小地方。最值钱的也许只有这条铁路,它贯穿整个城市。”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我又该尝试一次伟大事业,知道吗,小地方往往更安全,也没有多少禁忌,哈哈!那里有我要的自由!哈哈!”
显然酒精在他体内逐渐沸腾,老鬼亢奋起来。晋尘很奇怪只是影酒而已,也是和真正的酒那样醉人?喝不死他!
“如同选择爱人一般,我先后物色了十多个男人,但都令人失望,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他眯起眼,将只剩一个底的酒杯轻放于桌面,重又捻起那颗忽明忽暗的雪茄。晋尘盯着他,他需要观察老鬼的每个举动,熟悉他才会有机会。
他要回家!
“很有意思,他从小就在暴风雨中成长,如同一株打不死的小草在岩块下扭曲生长。他常被酗酒母亲暴揍,还有其他女人因为他的弱小而欺辱个不休,小草居然没有压垮,反而穿透了缝隙,男人性格异常的坚强。他是为正义做的探长,事业顺利,很多罪犯都因他被抓,而他的家庭也如此美满。一切都向着圆满顺畅流淌,只是幸好,我阻止了这一切!”
“谁遇到你,就要倒八辈子霉啊!”晋尘为这位探长叹息。
卡尔焚微笑着瞄了他一眼“呵呵,何为幸福?幸福只有当事人才真正感受得到。而且我相信探长会非常感激我!”老鬼脸上浮现诡异微笑“我可以继续么?那很好!”
“探长身份很适合掩盖各种痕迹,想想吧,一个既有职业护身符,一个坚强外壳下埋着一颗畸形仇恨的种子,饱含复仇的欲望很容易就会喷发,只要在适当时机点根火柴,那么‘砰!’瞬间燎原。”
“所以,自从进入到他的意识后,就知道这是一支极有价值的画笔,它能让我尽情描绘出最绚丽的又一棵丽花!”
“罪恶之花!”晋尘狠狠的补充。
“我感觉他的意识里有种不可抑制的冲动,他仇视妓女,特别是酗酒的放荡女,她们是长在他脸上已经化脓的粉刺,看到它们,就忍不住想去挤压它碾碎它!”
卡尔焚舔舔发干的嘴唇,为自己倒了半杯,急不可耐地抿上一大口,尔后舒适地叹了口气。
“当然,第一次并不容易,记得我主导着意识,费尽口舌把一个女子哄上他的车,在开往早就预定好的地方时,他突然犹豫起来,真该死,好几次差点把握不住方向。我不会放弃,您知道我的!呵呵!”
“我知道你是恶种!”晋尘说。
“嘘,你不该错过下面的精彩一步!”卡尔焚兴奋起来。
“于是我猛踩油门,接着一个急刹,车瞬间失去控制,他很晕。至于我们那只可爱小猎物,我知道她没系保险带,于是所愿被甩到门边撞晕。接着我把她小心地抱出驾驶室。对的,这里都是由我主导,我是探长的神帝,我的意志牢牢地控制住他的躯壳,他就是一具行尸。此刻他的意志躲在一边,彷徨犹豫,像头受惊脆弱的小鹿。”
“您看看,小小精致甜美的猎物已被放在他那里,一盘美妙大餐只属于他一人,一切都已安排妥帖,只需要一个眼色,一次颤抖或者任何一个小动作。”
晋尘眼前一花,他已身处郊区的野外,一条宽阔的土路旁,吉普车歪倒在灌木丛林里,一个身着制服的精瘦汉子姿势怪异地看着驾驶室里的年轻女子。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伸向她,随后将其抱离驾驶室。
晋尘的心在狂跳,一定是老鬼编的,不要信他,他只是为了恐吓我!晋尘安慰着自己,老鬼锯齿般沙哑的声音在继续,晋尘周围随之出现相应的场景。
“您看到了,复仇烈焰会如野火般蔓延,只要我控制住他的抗拒,唉,你们人类仅存的一点羞耻感是很让人讨厌的。我强迫探长弯腰,指引手慢慢伸过去解扣。显然最初的抗拒不很猛烈,只是手指触碰上猎物那刻,他似乎已近崩溃,他居然要逃开。当时我也被他的反抗强度震惊,我知道这是底线,一个屏障,而我须突破它。于是我没有犹豫用他毫无防备的另一只手扼住猎物那个细细脖颈,小猎物被我粗暴的举动惊醒,于是做出了让她一辈子都后悔的事,而我却乐观其成,她在叫喊,我当然立刻松手,十分配合!”
一声撼人心魄的嘶喊冲上天际,晋尘的耳膜嗡嗡作响,他捂上耳朵不愿再听。
但老鬼话音还是钻入心底,如一条冰冷游蛇,啃噬着他这个千疮百孔的心。
“想必您也感受到了,这是我听到的最刺耳尖叫,响彻田野。你知道,作为探长,一个职业老手,面对突发情况应当做出什么反应。其实他也来不及反应,就顺手手按住了她的嘴。很棒的职业习惯吧,如同酒鬼遇到好酒就咽口水!“
“接着,我就用他的另一只手去帮他做了一件小事。你不必瞪着我小伙子,仅仅解一个扣子而已。”
“也许,其实是扯掉。如我所愿,这是一个脓包,一旦被刺破,迈出这一小步,便是你们人类的一大步,这句是我的名言,也许多年后你们还会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