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推论出来,姑娘把自己吓了一跳。知道自己暂时不可能再有心思好好工作了,辛摇翘下午真的就请假回家,睡了一觉。
梦里面,她梦见韩青禹,很努力地想把那只不确定的兽,梦得可爱和好看些,但是那样似乎又缺乏战斗力,不够凶和威武,她因此而很纠结。
这颗星球曾经在一段无比漫长的岁月里,被“兽”(笼统定义)统治,那是人类一直努力探寻、追索,但是又始终无法明确窥探的历史:
它到底曾经存在过什么?发生过什么?又遗留下来什么?
其实如果辛摇翘把她今天的猜测说给陈不饿和姜龙池听,有些推论,或许就会呼之欲出。
在二十多年前的某一天,陈不饿和姜龙池曾经发现过一次莫名而巨大的源能波动,地点在华系亚,后山乡,封龙岙一带。
后续,姜龙池上将亲自去查看和守候,但是一直到他离开,事情也没有结果。
而类似的情况,单是有记录在案的,在蔚蓝星球上就出现过好几次。
可以推想的答案:有一些暂时无法定义的东西,来自这颗星球遥远的过去,与源能相关,被吞噬或继承了。
大概实在是累了,梦也很纠结,辛摇翘的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夜里八点多钟。
她迷迷糊糊地走出卧室。
妈妈扭头看见了,把电视机声音调大,听电视里专家们用科学,在向民众解释最近喜朗峰周边的情况,严肃地互相探讨雪人的物种和它们的破坏力。
这种情况给人感觉有些微妙,当妈的舍不得关掉,从沙发上起身,把一直热着的饭菜端上来,然后坐下来一起吃。
“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下午的梦话,你梦见什么了?”辛妈妈夹了一筷子饭问。
“啊?”辛摇翘有些心慌,说:“没有,不记得了。”
妈妈可不能算是一个绝对安全的讨论对象,万一她听了马上去跟外公说呢?辛摇翘也不知道那样蔚蓝会对青子做什么。
反正他现在一切都很好,那就不要打破。
辛摇翘细嚼慢咽,吃了一会儿,小白碗就要空了,她想了想说:“妈妈你知道美女和野兽的故事吧?”
“当然。”辛妈妈有些困惑,但是说。
“我梦见那个故事了。哈哈,觉得很有趣。”
此时时间,是1991年,9月6日,夜里九点钟左右。
环喜朗峰战场,刘世亨整个人趴在草丛里。
他的牛粪杂草隐蔽服,让他看起来就像是草原本身的一部分。
刘世亨不知道这里是哪,但是估计,离1777小队应该不远了。因为就在不久前,他又看到有人引导大尖奔跑经过,向南而去。
对面的山岗上,一组工兵正在夜色下搭建一个简易通讯基站。鉴于自己之前的判断,刘世亨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顺利完成。
拿着队内通话器,他躲着在等待。
从那晚离队逃走开始,连续几天几夜这样在高原上奔走,同时心里面始终带着巨大的恐慌……刘世亨的身心,现在都已经极度疲惫和困倦。
他的头一次次不自觉往下低……“嚓”,额头磕着了一块尖锐地小石头,他疼醒过来。
“草,差点睡过去。”
真睡过去的话,就误大事了……心里有些后怕,世亨少爷伸手把额头上磕破的小伤口扒拉开,让疼痛更大些,让自己清醒一点。
血水流下来,他用嘴唇抿了,咽下去。
一只蚂蚱从旁边跳过,刘世亨伸手凌空拦截,抓住直接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
“要是现在能有一把炒熟的杂粮多好。”刘世亨觉得自己已经累得连腿都迈不动了。
他窝在草丛里侧了侧身,把脚下的蔚蓝战靴解下来。
这玩意有点重的,鞋底的前部,横嵌有一块死铁铁片。
就像他们作战服左手或右手的袖子夹层里,因人不同,也嵌有一块薄的死铁铁片,再心脏位置也有一块。
这种设计在真正的战斗中通常作用不大,但是偶尔能救命。
鞋子不敢丢了,刘世亨小心把它们放进背包里……想了想,“那我背着,不一样重吗?!”
他骂了句脏话,又把鞋子穿起来,把黏扣扣好。
视线中,对面山岗上的工兵离开了。
简易基站留在那里。刘世亨左右观望了一下,深呼吸,拿起队内通话器开始尝试连接,“嚓嚓嚓嚓嚓……嘟,嘟,嘟……咔哒。”
“劳队?!劳队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是刘世亨。”
信号还是有点差,但是接通了,刘世亨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几乎哭出来。
“说,说完就不关我的事了。”他想着。
对面确定是劳简的声音。对于刘世亨的突然联系,劳队的情绪似乎有些复杂,正在严肃地说着什么。
刘世亨心思没管他,急躁起来,直接说:“闭嘴……不是,总之你先听我说。”
“现在我怎么样不重要,相信我,要不是事情实在太大,我跑都跑了,不可能再回来联系你,劳队。”
夜幕下,劳简皱眉思索同时扭头,左右看了看身边的队友,低头,“那你说。”
刘世亨想了想,没有直接去说结论,他不知道自己这几天神经是否还正常,判断是否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