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南越北境。
见将士们病倒的越来越多,裴南一心中焦急万分,这早该送来的军资却迟迟没有送来。
“王爷,再这样下去,还没等上燕大军南下呢,我们的将士便已经死伤过半了呀!”一名副将说道。
“是啊王爷!”另一名副将也跟着说道。
的确,如果军资再不送来,那这将士就要在这寒冬中冻死,病死了。
这兵部到底怎么回事?
裴南一心中也是有疑惑,平日里只要军报送到,军资马上就送过来了,这次军报已经都送出去一个多月,军资还不见送来。
眼看着这上河即将完全封冻,到那时,这上燕和北狄大军杀将过来,该如何是好?
而上燕和北狄这边,也的确是在等着严寒来临,等着上河封冻。
眼前的形势对南越越来越不利,裴南一眼里也是略过一丝担忧,他还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憋屈的仗!从来没有过军资延误这种事情发生。
他心里隐约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可是这心中等我猜测需要时间去验证。
可目前来说,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寒冬已临,对面的敌国大军随时有南下的可能,这一战,恐怕生死难料。
北境连着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雪花纷纷从天而降,四周就像是拉起了一个白色的帐篷,大地顿时笼罩在白色之中。
景色虽美,可这对于南越的将士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半月以来,已有许多将士冻死冻伤,现如今这大军营帐里早已是怨声载道,士气低落。
刚巧不巧,在这呼啸的寒风中,上燕的战鼓响了起来!
“咚~咚~咚~”
“传令全军,准备迎敌!”裴南一刚听到那鼓声便果断下令。
该来的总还是来了。
风越刮越紧,雪越下越大,天气越来越冷。猛烈的北风卷着飞雪,向将士们迎面扑来,他们的脸和手早已麻木,似乎骨头都冻透了。旗帜冻裂了。战马冻得不敢嘶鸣,只能踏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地前进。
寒光一闪,却是又是一刀砍到,那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却终究是没有闭上。两边的将士冲杀在一起,倒下一批,又有一批冲杀上去,这济北城外,鲜红的血液已经将皑皑白雪染成了朱红。
阴风列列,寒风卷起烧焦的旗帜,在漫漫的白雪里,冒烟的木头发出阵阵让人恶心的臭味。几具还没有完全被大雪掩埋的尸体上好几个箭头还在,那断了的长枪却依然握在尸体的手里。远处,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或许明天早上又将多几万具尸体。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战事持续了很久,直到上燕大军缓缓退去,却没有退回上河以北,而是留在了上河以南。
战事已经结束。冬天的暮色中,赤金色衣甲的步兵骑兵已经退到主战场之外的济北城,大纛旗上的“越”字尚依稀可见。主战场北面的上河边上灰蒙蒙一片,白绒旗甲的兵团整肃的排列在“燕”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愤怒的望着南面山头的南越凌云大军,随时准备再次冲杀。南面济北城的南越大军,也重新聚集成步骑两阵,同样愤怒的望着北面山头的上燕大军,同样准备随时冲杀。
对峙了许久,那上燕大军竟开始安营扎寨,生火做饭,丝毫没有了继续进攻的意思。
得到这片刻喘息的时间,裴南一满脸污血都来不及洗尽,便开始着手安排下一步的战事了。
“燕军虽看上去不打算进攻了,但是难免会选择夜袭我军大营,排斥侯盯紧燕军动向!”裴南一疲惫的说道。
他已经快五十岁的年纪了,这般厮杀下来,他的身体多少也有点吃不消。
“王爷,我军目前最严峻的问题,就是御寒物资和粮草的问题。”
旁边一个亲卫说道。
确实,久未送到的军资,将决定这场仗的输赢。
将士们虽然打退了第一波进攻,但此时已是饥寒交迫,上一次战事还没过去多久,这城里本来剩的粮草就不多,如今更是雪上加霜。
“你骑快马连夜启程,将军报送回去给裴晏!”裴南一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亲卫。
“是!”亲卫接过书信便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