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上都城。
一支挂着“楚”字旗帜的队伍匆匆驶入上都城门。
这一看就知道,是西楚国的使臣队伍。
西楚国与南越国断交已有四十余年。南越还未建国之前便断绝了一切往来,加上这十几年的争战,能在南越上都看到西楚的旗帜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永宁王府。
一侍从匆匆才府门进入内院,来到永宁王的房门前。鞠身道:“王爷,陛下传旨召王爷入宫!”
永宁王已经在王妃的服侍下穿戴好了官服,王妃边整理边抱怨道:“定是西楚议和之事,臣妾听闻昨日西楚使臣已然进城了,王爷征战数年,这才回来没几天,竟也没有几天舒服日子!”
“王妃啊,怎么说这陛下也是本王的兄长,遇事不决想要找人商议,本王是陛下的弟弟,找我不是正常的事嘛,王妃不必抱怨。”永宁王笑道。
“唉!”王妃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呀!”
上都皇城,御书房。
裴南一步入大殿,“微臣裴南一参见陛下!”
听见永宁王的声音,裴南祈连忙放下手中折子,起身走到裴南一跟前,伸手扶起了裴南一,“蘅常啊,来得正好,快帮朕想想法子!”
裴南一抱手行礼,“不知道陛下为何事烦忧?”
“来来来,坐坐坐!”裴南祈边坐边指着旁边的椅子道:“还能是何事,这西楚使团都入城了,自然是为议和之事。”
裴南一坐下后,听到裴南祈的话,脸色微变,便开口说道:“陛下是打算议和了?”
听得此话,裴南祈深知永宁王之不悦。永宁王征战数十载,眼看就要攻到西楚国都千岐城,而这时与其议和,换做谁都会愤然。
“是之啊,我们兄弟二人建南越至今已然三十五载,这数年时间都在打仗,民间自是怨声载道,这西楚如今服软,主动议和,朕思来想去,为之我南越子民能够休养生息,不如就休战吧。”裴南祈说罢,看着沈南衣道:“你以为如何?”
“陛下,此事乃陛下圣断,臣即为人臣,自是听从陛下的意思!”虽有不愿,但是裴南一也清楚的知道,今日裴南祈召他前来并不是想听从他的意见,而是告知他自己的决定。
君臣之别,裴南一还是清楚的。君威不可犯。
“哈哈哈,好好好,朕还怕南衣会怪朕呢,看来是朕多虑了!”裴南祈笑道:“既然如此,那这议和之事,就这么定了,可是该派谁去谈呢?”
“不知陛下心中可有人选?”裴南一把这个问题又抛给了裴南祈,这个时候,自己不便出头,既然问起,想必他自己心中已有定论。
“知棠在家吗?”裴南祈问道。
“臣刚回上都时回来过,没在家待几天便被臣给撵回去了。”裴南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裴南祈见状,又笑道:“这孩子,定是又将上虚阁的林行知林老灌醉了偷跑回来的吧?”
裴南一尴尬的笑了笑,“陛下明鉴!”
“哈哈哈,也罢也罢,召他回来吧,朕想让他辅助太子去会会这西楚使臣,也算是给他们的历练吧!”
“是!”
裴南一行出大殿,他知道,今日陛下之安排用意至深。他与西楚征战数十年,自是仇恨颇深,不适合露面,但是又不能完全将他隔离开来,所以裴南祈才会让裴晏这个永宁王世子和太子一道去会见这西楚使臣,也算是顾及了他的颜面。
上虚阁,演武场。
裴晏和一少年正在对演,他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不多时,那少年便败下阵来。
那少年一屁股坐在了场中,大声埋怨道:“裴师兄好生过分,林老罚你舞剑,你就来欺负我,还不知道让让我!”
“哈哈哈!”裴晏爽朗的笑道:“师弟啊师弟,你闲着也是无趣,陪我练剑也算是修炼,怎说我欺负你呢?”
“你这还不是欺负他?”
闻声看去,一名少女缓缓走来。她着一身月白衣,搭上雪羽肩,里穿乳白搀杂粉红色的缎裙上锈水纹无名花色无规则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大大的琉璃眼睛闪闪发亮如黑耀石般的眸开阂间瞬逝殊璃,一头秀发轻挽银玉紫月簪,恍若倾城,似是飘然如仙。挑眉淡扫如远山,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红梅孤傲妖冶,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林姐姐!”裴晏看到来人,忙笑道:“我没有欺负他,只是让他陪我练剑。”
林舒意。
上虚阁林行知的孙女。
上虚阁,全名上虚楼阁,与七星府门,希夷剑宗并称南越上都三大武学院。这三大武学院培养的人才在南越国征战三十余年中一直是一股得力的辅助势力。而凌云军中,大多也是从这三大武学院出来的武道人才。南越之所以能够横扫天下,这强大的战力自是少不了这三大武学院的功劳。所以这三大武学院在南越朝地位极高。几乎所有官宦子弟都会被送往这三大武学院进行深造,而后去往军中建功立业。
这些都是后话。
林舒意走到裴晏身前,抱手行礼道:“世子殿下,王爷派人来,让世子即刻回京,说是陛下旨意!”